好在到点儿准回来,渐渐也就不管了。

花满楼出身豪富,乃是江南地产最多的人家,沿街商铺更数不胜数。他行七,是最小的孩子,在寸土寸金的西湖边甚至有一座小楼。

楼下大门日夜敞开,不吝啬于对任何一位上门求助的人给予帮助,尤其是他的朋友……

陆小凤是他的至交,江小鱼也算他的朋友。

但现在,陆小凤跟江小鱼两个人整日里勾肩搭背在楼内喝酒猜拳不亦乐乎,花满楼涵养虽好,也有些烦不胜扰,只能出去躲个清闲。

他的花若会说话,怕也要痛骂的。

杏衣公子在明媚春光里信步游街,从街东走到街南,自西市踱到北集,终于在肚子发出抗议前迈进了一家馆子。

他自家的馆子,唤作“小苏州”。

从前安庆城有一家,专售点心,被花家收购后,现在长江流域每座城中都有分号,客人再多也会空出个雅间。

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花满楼点了几道近两年馆中添上的菜肴,执箸慢条斯理地品尝。尚未入口,便听楼下大堂内传来异动。

他唤小厮:“发生了何事?你去瞧一瞧。”

少顷,店小二回禀:“是个小姑娘,拿着九文钱说要温两碗酒,再要一碟茴香豆。掌柜的告诉她钱不够,她也不肯走,非磨着说可以少给些,她就尝个味道,装在碗里带走。”

花满楼奇道:“她还自己带了碗?”

“那小姑娘头上,真就顶着一只碗!不知是不是戏班子里出来的,摇头晃脑也不见掉。”

难得在公子面前伺候,小厮直讲得口沫横飞:“那碗红黄相间,颜色很是鲜亮,公子您见了便……”余下的词,突然卡在喉咙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