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蹲个坑而已。冷四爷告诉自己。

可是追命,我的好兄弟,你怎地还不来呢?

又过约摸一柱香时辰。

茅厕外忽有人匆匆而过。

来人的脚步声极轻,落地时约摸只是前脚掌着地,但又很稳,踩在地砖上亦很实,这便带出了一种不疾不徐的味道。

冷血不想再去琢磨“味道”二字。

“公子,”杨无邪突然开口道:“请留步。”

“公子”这词有时是种尊称,就像道上的人有时并不喊苏梦枕“苏楼主”,而是喊“苏公子”,舌尖上捻过一遍,吐字韵味微妙的与市井中相称时不同。

那脚步声顿了顿,竟真的停下。

冷血蹙了蹙眉,他敏锐地察觉有些不对,但……如今这副境况,要想摆出正经防备的架势,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哦?”那人走近几步,缓声道:“有何事?”

嗓音有些低,是属于盛年男子的成熟魅力。

冷血竟嗅出一丝异样的熟悉。

——是谁?是哪位熟悉又陌生的来客?

来人又走近了两步,这回几乎是近在咫尺了,只隔个薄薄的小木门板的距离,语声舒朗:“在下还有急事,不知二位唤我,可是有何见教?”

尽管冷血万分凝神,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仔细地分辨着,也未听出对方气息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是个并不需要呼吸的人,莫非是用了龟息大法?

不,他毕竟是在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