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没有此刻裹着大氅面色苍白这种看起来的伤患样子, 不过有些事情她可以推波助澜, 有些事情她却要放一放,这不是她这个才加入六分半堂没几天的人应该操心的事情。

所以装病不错,既可以得个闲暇,又可以给雷损腾出好戏登台的空间。

不过她得再找个合适的装病理由,否则,一个愣头青可不会在立下了大功之后,忽然就消停了。

“你这语气,雷损听起来不像是你的上司,倒像是……”像是你的棋子。

不过他没把这整句话说出来。

“我也没说我是雷损的下属。”时年回答得无比坦然。

吴其荣自认也算是京城里风浪见多了的,却没见过还真敢把自己是个卧底这种事情,明目张胆地在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面前说出去的。

但她抬眸之间神色清明,显然也不是一时口快。

他越发觉得自己是被拉上了贼船,还是个立场不明的贼船。

“吴大哥应该不是会在意自己上哪家吃饭的人,”她璨然一笑,那张打扮得有些憔悴的面容上都足见风姿不凡,“同别人说我还要担心会被钉上六分半堂叛徒的名号,和吴大哥说却不需要担心,是也不是?”

惊涛书生当然不打小报告。

“何况我同你说的都是真话,我不是惊怖大将军府的人,不是元十三限的人,吴大哥不喜欢京城里盘算太多狡诈吃人的势力,想来也不会喜欢在蔡太师手底下任职,我又不强求你转头就要加入我所在的势力,权当依然是个逍遥闲人,只不过领着六分半堂想给你的俸禄,和我这边的小小贿赂,做点在这汴京城中非你不可的大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