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飞惊没对她的玩笑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她身上有种他不会拥有的鲜活,也让他多了几分容忍,“人生有很多屋檐,不是俯瞰众生的位置就势必要学会低头,所以出门的时候带个帽子挡挡总没坏处。”

“好吧,我听取你的建议。”时年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会找地方变个样子的。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像是上次出门一样找到个换装易容的地方,就先在街上遇到了另一个她本以为不会这么快遇到的人。

那原本是一条没什么人走过的小巷,但也不该这么安静才对。

时年本能地握住了自己衣袖间的飞刀。

在她尚未决定是退还是进的时候,一乘由四名青衣童子抬着的轿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这顶轿子她在熟悉京城里势力的时候,从杨总管记录详尽的图册里看到过,那是鲁志子的后代制作的轿子,也正是被她用来当过身世挡箭牌的无情的轿子。

鲁志子的后人和妙手班家在机关上的造诣到底谁更高时年不太清楚,但光是杨总管给这顶轿子评判的是极度危险的定义,就已经足够时年在看到这顶轿子和那几个小童的时候,将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到了眼前。

而这顶看起来内部机关不少的轿子,在落地时候发出了一声像是铁器着地的闷响。

紧跟着,轿帘被扛轿的小童掀了起来,露出了轿中之人的脸。

那是一张丝毫不逊色于狄飞惊的脸。

倘若非要比的话,眼前这人五官更柔,神情却更加孤寒,有种冰帘夕照的不可捉摸和不可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