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鱼握紧了手中的剑,剑锋的对撞让他的心肺之间一口淤结多年的气血反复震荡后咳了出来,李玉函慌忙冲上前去扶住了他终于能行动的父亲。

但这位年迈的剑客看都没看他的儿子一眼,而是死死地盯着这出剑拦阻他的人——

君子剑黄鲁直。

正是他在此时出剑拦在了被剑气震慑得几乎动弹不得的雄娘子和李观鱼之间。

君子剑和采花贼,本该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

可在这骤变之中,他明知李观鱼出手的缘由,却还是全力地做出了此番维护之举。

“黄鲁直——”李观鱼眼神凛然,“你莫要同我说你不认得此人是谁,雄娘子为恶逞凶,单是这姑苏城中受难的便有多户人家,二十年还不足以让老夫忘记此人的所作所为,你又为何阻我!”

时年看向了司徒静的方向,她戴着的易容让她纵然此时脸色突变也显露不出来,只能看见她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颤动,用握住曲无容的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黑衣剑客,也就是她的父亲,和雄娘子之间划起来的等号,在场最不能接受的恐怕就是她。

但她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帅一帆收剑回鞘,上前两步扶住了李观鱼的臂膀,生怕这位老朋友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转的病情,又被打回原形。

李观鱼的身体不便再多说话,帅一帆便替他继续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鲁直看李观鱼的剑抖了抖,已少了贯穿过来的力道,也将剑收了回去,“我当然知道他是雄娘子,可他也是我的朋友。起码他从未辜负我对他的信任,也从未……”

“笑话,你一个平生不与人说谎的剑客,几时沦落到与雄娘子为友的地步了?”凌飞阁一把拿起他为步剑阵才拆开的鸳鸯双剑里的另一把,讥诮地看向了这位君子剑,“倘若有人问起,你是否知道雄娘子的下落,那你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