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天色暗沉,作为凤尾帮总舵,十二连环坞也被水寨中来回巡视的凤尾帮帮众举着的火把映照得亮堂,这黑衣夜行之人却好像极其熟悉此地的环境,一路行来分毫也没有惊动此地的哨岗。

水运本就是商路的大头,凤尾帮虽然效仿丐帮帮规行事,若论利益所得,远在丐帮之上。

所以在此地走屋顶绝对是一门学问,毒刹机关、机括冷箭都随时等着外来者。

时年觉得自己倘若不是跟随着那黑衣人而来,恐怕也不能走得就如此轻松,直到黑衣人落在了十二连环坞深处的一座楼阁屋顶上,时年也在空中掠过一道残影贴在了屋檐之下。

屋顶上的那位不知道要做什么,她本该选个能将黑衣人动静完全收入眼底的角度观察,却发现他实在对此地不是一般的熟稔,那些能看到他的位置,几乎也必定会落入来回巡逻的帮众眼中。

反倒是时年现在的这个位置,蛰伏在阴影之中,虽然只能凭借那黑衣人的呼吸判断他此时的方位,却也保证了自己此时必然身处对方的死角中,而她也同时能透过楼阁开启的窗扇缝隙,看到这亮着灯的屋里的情况。

屋子里坐着两个人。

两人的脸都能被时年看见。

坐在左边的锦衣老者气宇轩昂相貌堂堂,若非是他须发都已经发白了,在他身上展现出的气势其实还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正当盛年之人。

而坐在右边的人,简直完全就是他对面那人截然相反的一面,不仅脸上是黄一块白一块的像是被白色的癣所覆盖,整个人显得异乎寻常的瘦小干枯,眼睛里也因为布满了血丝显得没什么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