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赫然在快剑之中打出了纠缠之态。

荆无命一点儿也不想打成拉锯战。

他无法不去关注上官金虹那边的情况。

湖边的夜风还带着一股春日初至特有的凉意,但更冷的是那劈山断岳的刀锋。

明明在那奇特的短刀上流转着一层真气外放的薄红, 却好像所有压制性的温度都倾泻在了上官金虹的身上。

其余四散而去的风凝结着一股让人血脉几乎要冻结的温度,让他忽然觉得手中的剑有些沉重。

他怎么会看不出自己那个对手的剑招中, 只有直来直往的快剑是他最擅长的那一种,就仿佛是跟他一样从山林野地的泥泞之中爬出来,充斥着近乎直觉的应变,而那种更加狡猾, 却也隐约契合了他捕猎者身份的剑招, 其实他并没有那么熟悉。

可是当一个人在担忧而另一个人只有决绝地进攻的时候, 便将原本不对等的斗剑拉到了同一个起跑线上。

荆无命的剑比阿飞的更好——

一把没有剑锋的剑在铸剑大师的手上变成了薄而不脆,轻而不钝,专为了荆无命而生的剑。

他练剑的时间比阿飞也要长——

跟随在上官金虹的身边,他面临过无数次的生死险境,击杀过不知道多少昔日的水平在他之上的对手,可活下来的是他,让他的剑法更上一层楼的人都已经丧命在了他的剑下。

可是他也必须承认,这少年衣衫破旧,武器不像话,却有着他所见过的剑客中最强的直觉,以及最强的可塑性。

在两人错身而过之际,荆无命的长剑像是他此前无数次做过,也几乎已无活人知道的那样,以匪夷所思的方式从他的肋下穿出,反挑而上,本应该可以扎入阿飞的后心,却被阿飞用曾经千百次从野兽的利爪之下活命的经验,闪躲过了这过分古怪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