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负手看着眼前的画面。

连云寨此番惊变之下,纵然应对及时未曾易主,却也实在算得上是有些伤筋动骨了。

好在阮明正已经靠着飞刀的威胁让这些弓箭手互相捆缚了起来,否则他的飞刀便难保不会落在某个人的咽喉,倒也让这一片乱局中看起来多了几分齐整。

而戚少商,他已经不再称呼孟有威为七寨主、七弟了,既然选择了与顾惜朝同路,他也就不再是连云寨的人。

“是又如何?”顾惜朝冷冷一笑。

成王败寇的道理他当然懂,他要跻身人上人的行列,便必须舍身一拼。

可惜一步错满盘皆输,为何鲜于仇和冷呼儿没能按照预定的计划重伤劳穴光,为何管仲一又会提前在胸前藏了护心镜,今日他本可以取下戚少商的性命,却反而自己成了阶下囚。

可他始终觉得,如连云寨这样的匪徒就算今日杀了他一个顾惜朝,甚至杀了鲜于仇和冷呼儿二人,再加上那个被神秘人擒获的黄金麟又如何。

连云寨的存在就意味着官府不作为而百姓只能选择以自己的方式支撑民族大义,这样的人或许是周围的村寨口中传颂的大英雄,却定然不是统治者乐于见到的。

更何况,在戚少商手中还掌握着那样一件对相爷对当今圣上来说都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身上的蓝衣已经沁染出了血色,他自己却笑得有些张扬。

倘若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他一定竭尽所能地逃,逃到天涯海角他觉得能庇护得了自己的人那里。

但偏偏他的后颈上现在卡着戚少商的手,咽喉前悬着戚少商的那把剑,任何一方发难他都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