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从玉峰塔上望下去正好可以看见这棵树的树冠,二来,这树干的斑驳枯枝之间生长出了一段完全脱胎于那截枯木的新枝,此刻春意渐入汴京,已经在上面长出了新绿。

他虽不知道时年所说的医治到底有几分把握,毕竟他也只体验过在她的内劲强势闯入的时候带来的并非根治祓除的效果,但这棵树多少是个好彩头, 尤其是当他心有牵挂的时候, 也就格外希望这个好彩头能在他这沉疴病体上有所体现。

现在摇曳的月影从枝头的新芽上擦过这才落到了她的手心,除了那一片皎然之外, 零碎交错的树枝剪影也在那里拼接成型, 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编织在手心上的巢穴。

他解下了腰间的玉佩, 将这块看起来图纹有些模糊的玉佩放在了时年的掌心。

这块玉佩其实看起来不如时年之前持有的那块金风细雨楼的代表来得精致。

可苏梦枕将这块玉佩交到她的手上之时,有种慎之又慎的意味,让她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说话说的太快了,也看起来太像是个要打劫的人,这才让苏梦枕毫不犹豫地把身上的什么家传宝玉给送了出来。

“这应该不是什么传男不传女,什么代表苏家后人的身份之类的玉佩?”时年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

苏梦枕洒然一笑,那张本在与王小石和吴其荣的对话时候显得有些冷峻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月色太过柔和,显出了一种凝结在眉眼间的温和,“当然不是。”

他回答得很果断,让时年暂时打消了疑惑,打算等明天去找杨无邪问问看。

时年刚将玉佩妥帖地在袖中收起来,忽然听到苏梦枕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你若当真想要在楼中能有更高的指挥权,恐怕这宣告副楼主位置的场地还得换一换。”

他怎么好像还紧跟着借题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