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东西被击碎的同时,限制着她前行的风浪都忽然间停滞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个手中无剑,却有剑气随时能够出手的关七,以一种完全没有防备的姿势站在那里。

时年很清楚自己的刀再往前一寸,便不只是打碎这自欺欺人的壳子,而是要将这位虽然疯癫却也能称得上是此间天下第一的人斩杀在这里。

大凡是个武者,便不会不想击败天下第一,自己取而代之,尤其是本就有这样机会的人。

可时年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她知道她这一刀达成的目的并不代表着她就已经胜过了对方,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比关七清醒而已。

而在这屏障被打破的下一刻,在关七的身上也发生了一种惊人的变化。

那是远比此前的折叠之态更加清晰的空间波动,在其中更是混杂着一种令人觉得陌生到从未听过的嗡嗡声,之前在关七身上感觉到的空洞感,在此时已然达到了顶峰。

可他手中的剑气消散了,在他的眼睛里涌现的更是一种壁障被打破后的焕然新生之态。

甚至他在看向面前这把停在那里的短刀的时候,眼里还带着几分对后生的欣赏。

他又一次开了口,但这一次的语调里没有了方才吟诵诗句时候的幽怨之意,更没有了那种近乎疯狂的病态,只剩下了平静,“天不容我我自容……你若无心我便休——”()

温小白,温小白……

他默默地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

时年敏锐地感觉到了随着关七这种说不好到底是放下还是只是让自己遗忘的情绪蔓延中,此间地界也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