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希白突然感觉到自己头上的斗笠被人摘了下来,被她随手丢进了江中,而后他的下巴被人给捏住,以一种近乎调戏的姿势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躬身靠近的少年,逆着月光显露出几分阴鸷之气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缕玩味的笑容。

侯希白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这种惊涛骇浪一般的气势吞没,而这惊人的压迫感分毫也不逊色于他曾经从石师身上感觉到的。

只是师父毕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眼前这位却绝对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自己给料理了。

“侯公子,只是劳驾你画一幅画,好让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想要窥探青璇的样貌的心思,就这么简单而已,你应该不会希望自己上得了船却下不去,又或者是——”

这只捏着他下巴的手又将他的脸按了下去,让他的眼睛在直视前方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的手。

这只本应该执着扇子又或者是画笔的手,现在为了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伸开的五指按在船板上,因为过分用力,绷紧的皮肤与指节都呈现出了一片苍白之色。

“又或者是将你的手留在这里好了。”

时年松开了对他的钳制,“侯公子是个聪明人,只是画个画像而已,又没让你做什么背叛师门的事情,你该知道怎么做。”

侯希白长叹了一声。

石师,或许你还是小看这位阴癸派的传人了!

她看起来初涉江湖不假,魔门弱肉强食的规则在她身上却体现得实在清楚。正因为她便是作为捕猎者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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