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倒是不难,只不过于吉行踪虽固定在穷隆山,但时常在山里采草药,未必一次就能找到。孙婺被他看得有些心软,便应道:“后日学院休假,我去替你求一趟药。”说完又乘机道:“我帮你可都是要求回报的,我之后要你做什么你可不能推辞……”

“后日?”陆绩打断她道,“你不来我家赴宴吗?”

意外获得了陆绩的特别招待,发觉他对待自己实则与从前也无异,孙婺心中的气消了不少,“不必,你有这心我便心满意足了。先不说你们未曾送来请帖,真去了我也尴尬。”

“我们这样亲近,你想来随时可以过来,也免得次次翻墙。”陆绩倚在梨花树下,双手交叉在胸前,颇有副小大人的样子。

幼年陆绩和成年陆绩的身形在这一瞬间交叠,奇异的十分融洽。

忽然孙婺脑中闪过一句自己的声音,“要是还有下一世,你要珍惜现在的他,他长大可就不是这副模样了。”

似乎就是上一世自己的自言自语,在那之前,她以为的陆绩就同梨花一般,孤高清冷,指尖一掐就要留印子。也同梨花一般,花期极短,十多天便要凋谢。

陶炉底下的火焰逐渐熄灭,鲈鱼散发出最后一丝余香,朦胧中将她拉回上一世。在她将自己水解的目的和盘托出之前,她和陆绩曾有过同样融洽的时光,在梨花树下品鱼共饮,只是那时的陆绩比现在大一些,个子比她还要高,长得极好看,一沾酒脸上就多一抹艳色。

孙婺在脑中勾勒出陆绩五年之后的样子,这么好看的少年,她很奇怪自己怎么会过了两千多年才正眼看他。

她正兀自恍惚,墙边忽然传来声响,她抬头看去,却见一蒙面人将将攀上墙头。

好家伙,才说过陆家后院最容易攀爬,这就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

为了偷鱼方便,孙婺今晚只带了把短刀。见到来人,她取出短刀,目光挑衅地与小贼继续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