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 没有回答。

脑海中传来混沌、有些尖锐的痛楚。他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仿佛看到另一个年纪更小的她,眼睛上没有雪白的纱布, 那双金色的竖瞳被血污浸染,平静地、冷漠地、看陌生人一样地, 又莫名有些哀伤地注视着他。

那个她说:“你说过的, 你会记得。”

“——你为什么不记得?”

黑衣组织的 killer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难以呼吸。他的发丝遮住眼睛,因为尖锐的疼痛而额角生汗, 他本能地死死压制住自己的异常, 想要像往常一样, 拿起枪,质问对方她做了些什么,可却迟迟没有动作。

这很异常。

琴酒当杀手的时间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他第一次无法保持绝对的冷静, 这种纵容和失控他在放任“青叶月”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但那时他不知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忽视了它。

而现在, 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他听到一声轻笑。

痛楚总是能让时间变得漫长。可事实上,这一切都发生得很快, 黑发少女几乎是说出那句话的同时, 就迅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需要得到答案——又或者说, 她已经看到,并不再在乎这个答案了。

五年的冬眠时间很长,但对于新陈代谢极为缓慢的竹叶青来说,这段时间只是让她变得更加高挑了一点点, 和普通女孩生长期能猛窜一节的进度截然不同。况且,虽然她一直都不低, 甚至在这个国家可以算较高的了,在银发男人面前,还是显得很小。

于是她踮起脚尖,脸上带着完美无缺的微笑,像五年前受伤并被他治疗后那样靠近他,说道:

“没关系。我原谅你啦。”

——反正她也不记得全部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