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讷讷不能言,下人听命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两人进来。

众人抬眼瞧去,只见乃是一僧一道,那僧人长了满头脓疮,道人则是个跛足,二人俱都邋里邋遢,肮脏的不行,甚至还隐隐散着臭气。

屋里多是女眷,向来养尊处优,哪见过这样的人,不由目露嫌弃,就连贾母都有些迟疑,但想着二人方才的奇异,还是问道:“二位道友有法子救我这媳妇和孙子?”

癞头和尚点点头:“你家现便有一稀世珍宝,可救他二人性命。”

贾政左思右想,家里称得上稀世珍宝的原就只有宝玉那块玉,因乃是胎里带来的,向来被引为神异,只是如今他对这玉的来历心生怀疑,一时竟不知是不是了。

贾母却不犹豫,当即亲手把宝玉的玉取下来交给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

癞头和尚拿来一瞧,笑道:“正是这个,此玉本能驱除邪祟,只是如今被声色所迷,故而不灵验了,待我们持颂持颂便好了。2”

众人神色顿时有些微妙,如今谁不知道宝玉所谓的‘衔玉而诞’乃是王夫人为了争宠而假作的祥瑞呢?如今这和尚又说这话,众人一时竟不知该信哪个,不由怀疑此事乃王夫人心有不甘,故而串通了宝玉和和尚道士做的一场戏。

就连贾政也露出怀疑之色,他比旁人更了解王夫人,心知她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

癞头和尚不知他们心中想法,只对着那通灵宝玉念了一番,很是说了些神神叨叨的疯话,这才把东西还给贾母道:“此物已灵,不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他二人安在一室之内,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阴人冲犯。三十三日后包管身安病退,复旧如初。3”

贾母连忙依言把东西挂上,不一会儿宝玉和王夫人就不烧了。贾母自是惊喜连连,众人却是疑惑更甚。

——未免也太神异了吧?怎么看都觉得做戏的可能性更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