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炳道:“夫人常说,所谓‘不得好死’,怕就是这个意思了。”

说着便不由抹了抹泪,他自是心疼女儿的,也在意石家的前程。但妻子和他一辈子了,若真是为了妻子好,哪怕耽误了女儿与太子的婚期也在所不惜,但他打心里觉得能叫妻子安然度过最后的日子是好事。想来夫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太子没想到石夫人过得这般煎熬,不由默然。

胤祚说:“不若还是问病人吧,以她的意见为准。”

太子想了片刻,还是点头,便有机灵的丫鬟跑进去问,不一会儿出来道:“夫人说,请六贝勒用药吧。”

太子叹了口气。

胤祚开了方子叫人抓药熬药,石家人则和石夫人说话,胤祚看他们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疑惑道:“也不是最后一面了,你们不必如此。”

石家人惊讶:“夫人/额娘还能醒?”

“可以啊,”胤祚无语道,“她用药导致昏迷,药效过了自然就会醒过来,需要再喝药才会睡过去,这药效大概一天,等她醒来自然可以和你们说话,不过迟一会儿再喝药罢了,只要时间别太长,不会有大妨碍的。”

石家人:“……”

他们还以为石夫人一直到去世都不会醒了,还以为这是最后一面,没想到居然理解错了。

石文炳都不知道自己方才在迟疑什么了,现在妻子每天疼得受不了,也未必有时间和精力与他们说话。若按胤祚方才所说,妻子喝了药就像安生睡着了,每天醒来还能说几句话,那不是他最近一直盼着的吗?

石家人的悲伤都被哽了回去,哭也哭不下去了,只默默陪着石夫人坐了一会儿,一时药熬好了,丫鬟伺候石夫人喝下去,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因为疼痛而显得狰狞的脸也渐渐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