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廿七热热闹闹地过去了,次日便是大婚的正日子,为了保证精神饱满,胤祚早早就躺下休息,只是向来优异的睡眠质量仿佛罢了工,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只得反复按摩手上的神门穴帮自己入睡。

与此同时,林府里,林如海也在同黛玉说话。

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多年,这就要分开了,从此一个宫里一个宫外,一年未必能见上一面,怎么能不伤心?

黛玉几乎哭成泪人,林如海一个大男人也不由泪流满面,侍女们劝了这个劝哪个,好容易才叫两个人住了泪,又缴了帕子叫他们净面。

林如海把帕子递回给侍女,看着出落地亭亭玉立的女儿,深深叹了口气:“今儿你是林家女,明日便是皇家妇了。一入候门深似海,你……”

林如海有许多话想要交代,譬如莫要卷到夺嫡斗争里去;和外面相关的事要和六贝勒商量;与妯娌相处也要仔细,莫要一味随着自己性子,对脾气的便一味交好,不高兴了就言语讽刺,倒坏了六贝勒的事。

但这话只能意会,不能宣之于口,林如海最终也只说:“……你定要自己保重,一切以平安康健为要!若有不顺心的尽可传信给为父,为父虽然人微言轻,但总会倾尽所能。”

黛玉既伤感又感动,眼眶不由又湿了,林如海眼里也有了泪花。

黛玉拿帕子抹了抹眼泪,细声安慰:“还有师兄在呢,您也不要太担忧了。”

林如海:“……”

林如海抿抿嘴,这话他思索许久,一直不知该不该说,瞧着黛玉这么信任胤祚,他还是小心提醒:“也莫要事事依仗六贝勒,便是最亲近的枕边人,也总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万不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托付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