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蜘蛛沉默了，他心里也很清楚，如果盖文不想，在普基岛那晚是没有人能够杀了他的，可理性上的理解和感情上的理解是两码事情，对这件事情难以接受的人，不止他一个，也不会不止有他自己。

索拉尔·盖文人如其名，是翱翔于天空的苍鹰，为人清廉正直，不卑不亢的行事风格让他受人敬仰，友善的待人态度又让他拥有着庞大的人脉。

不过用盖文自己的话来说，那不是‘人脉’，而是他的朋友。

一个实力强大，却拒绝了大将之位，拒绝了地位和权利，从始至终贯彻自己正义的男人，怎么会有人不被他吸引。

“战国先生，我就是接受不了……”

海军极少数有寿终正寝的人，或是死于战场，或是葬身海底，不管哪种也是死得其所，可盖文那种都不是。

鬼蜘蛛哑声说：“盖文这样的人，不应该这样死去。”

盖文出任务前，他们还一起在深夜的小酒馆里喝到天蒙蒙亮，东倒西歪的互相搀扶回了住所，然后这算什么？

什么屁大点任务能把曾经是大将人选的人的生命留在那里？还是被一个海贼家族刚出头的小鬼砍掉脑袋，身首异处的死法。

茶杯里升起氤氲的热气熏染白了战国的镜片，鬼蜘蛛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紧抿的唇瓣和握紧茶杯的手，透露出这位长者的动摇，他最终也只是发出一声叹息。

“就这样吧，鬼蜘蛛。”

等到人离开，战国摘下眼镜，捏了捏鼻翼，缓解下头疼后，想一会，还是打开了办公桌第二层上锁的抽屉，里面只有两张倒扣的相框。

他拿出其中的红色相框，那是他和一对新婚夫妇的合照。

新娘一手搂着怀里的一大捧玫瑰花，一手挽着他的手臂，姣好的容颜上是幸福的笑容，新郎挽着他另一条手臂，往常温和的笑容多了几分幸福浸泡过的傻气。

索拉尔家历代都是海军，并且代代不长命，盖文年幼的时候，父母死于和海贼的战斗中，便只剩下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