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半开半掩,月城怜司看到太宰治背对着他,在洗手台前不断冲洗着什么。

一卷又一卷的绷带,杂乱地堆在右侧。

月城怜司本不想打扰他,正欲悄悄退回去,却看到了垃圾桶里拆下来的大卷绷带,上面染着血、鲜艳而刺目。

血从浸湿整卷绷带,到留下只一道长痕,接着又是大片红色。

月城怜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推门进去的,“太宰。”

他叫了一声。

太宰治听到他艰涩的尾音,停下了动作,没有转身。

“你先等等。”

水龙头的水流冲在陶瓷上,哗哗哗—急促又响。

月城怜司看到太宰治拿了块毛巾,手肘没有移动,不是擦拭的动作。

大约三四秒,毛巾折叠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折叠、太宰治从不会费力多做这么一个动作。

眼看着对方又要伸手去拿绷带,不是用右手拿右边的绷带,而是别扭地用左手。

月城怜司完全忘了先前两人间的旖旎,他无法忍受这种抗拒和死寂,快步走向太宰治。

伤口、狰狞扭曲的伤口,一道道无规则遍布太宰治的右手小臂。

刀伤极为流畅,由浅到深,不难想象太宰治下手时有多利落。

“为什么……”月城怜司死死咬牙,艰难挤出几个字。

他探出手却不敢触碰。

太宰治看到青年眼中的动容,还有难以忍受,为此,他竟感到一种兴奋的战栗。

皮下血管因他的兴奋而扩张,伤口似乎在分泌多巴胺,他从血腥味中嗅到快乐。

他以眼神舔走月城怜司蓝眸中的苦痛——全为了他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