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

……

在正常的氛围下和宫村伊澄相处,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狗卷棘心想。

之前的见面恰巧处在新同学没有自我意识的时间段,就好像谁都能拐走的漂亮人偶,只要拉着他的手,黑发蓝眸的“人偶”就会目光空洞地顺从跟上,如果没有指示,甚至连移动或者休息都没有主动去做的概念。

而今天早上的话,氛围其实有点尴尬。

说到底,只是牵着手引着伊澄去做什么,行走,端坐,或者别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有心理压力的地方,但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像有一种不应被他人注意到的私人独属秘密被公开了的感觉一样。

狗卷棘把药箱递给半敛着眸的新同学,忍不住有点心不在焉地开始想东想西,目光从犹带水汽的白皙指尖掠过,然后顿在了颇为潮湿的黑色发尖,慢了半拍才接收到钻进耳朵里的一句“谢谢”。

和当初很显而易见看出来战战兢兢的乙骨忧太不同,宫村伊澄的态度似乎一直很平和,说是温吞也好,说是有点迟钝也好,情绪波动始终没有表现出太多——和五条悟当时扔给他的《伊澄饲养手册》中有点明显的差距。

伊澄的话,对待他还是对待忧太他们,都很礼貌——礼貌得很符合“新同学”的范畴。

……有一种微妙的,明明有着稍显古怪的联系,但是仍旧被区别对待了的挫败。

很多人在思考的时候都会盯着什么东西看,狗卷棘也不例外,他的眼神追着去捏镊子的冷白色指尖,下意识跟着移动的酒精棉球凑到泛着透明水汽的脸侧耳根,看见了晕着一团湿润的棉花,在留着淡淡血渍的白皙耳垂上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