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看着它缓缓张开了口。

带着残渣肉末的红白色尖赤密密麻麻的开合,发出了扭曲古怪,如尖锐耳鸣般的询问:

【——你看的见我吗?】

“哎呀,”棕发的男孩对着面前光洁的镜子。他垂下眼眸,左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好痛啊,早知道不熬夜了……”

“好难受,请假吧,味心 果然还是请假吧。”他低着头小声的自言自语。

可是随着他视线的移动,那个长着头发的糜烂眼球也随着他的动作而缓缓的下滑。

那诡异的,属于死人的黄色破裂眼球,盯着男孩的脸。

怪物不依不饶,它继续问道:

【你看的见我吗?】

纲吉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他的另一只手还在水龙头下冲刷着。

他感觉自己的面部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微微抽搐起来,应该是牙齿。他的牙齿好像是在打颤,他死死的,用尽全身气力压制着,想要若无其事的将自己拉下的口罩重新戴上。

另一只手抬起了几次,又软踏踏的失败了。好像一个刚刚醒过来的植物人,光是全身站着就竭尽全力了。

在镜子里面,他滑稽的动作看起来像是一个小丑。

有些东西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对于死亡生理性的抗拒和求生的本能。纲吉很少遇见这种样子的怪物。它们往往都是在询问完那句话后,在对方没有做出其他惊恐姿态后就会很自然而然的放弃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贴上来呢?

如果是以往、以往的情况下,纲吉一定不会这么掉以轻心,他轻微的呼吸着,似乎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什么意大利黑|手|党,家族啊乱七八糟的,让他有了一种很奇妙的荒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