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了点头,重又握上沈眉庄的手笑着说了些什么。

安陵容收回目光,方才还温柔似水的她一出殿门便换了副冷冷淡淡的模样,甄嬛瞧她这模样有些不解,见身后都是心腹跟着,也没那么多顾忌,便轻声问她:“你与皇上是怎么了?我瞧着,倒是像皇上在讨好你一般。”

“讨好?”安陵容摇了摇头,将太后与皇后所谋和皇帝的试探同她原原本本地说了,甄嬛听了果然很生气,怒道:“但凡是做人额娘的,哪里能忍受母子分离之苦?还好陵容你机警,未曾叫那起子人如愿,要不然……”

她想着日渐白胖可爱的弘珩,若是他被皇后抱了去,或是被教得不认生母,又或是……没了性命,光是这般假想都叫她这个作姨母的都心痛难忍,又何况是陵容这个生母呢?

甄嬛转念又想起皇帝的疑心与试探,不仅叹了口气:“他人眼中,你我已是得了极好的归宿……可君心难测,若是一不小心被圣心所恶,那便是再难有盼头了。”

今晚的甄嬛似乎格外多愁善感。

安陵容知道这一世甄嬛对皇帝的爱慕之意未有上一世那般水到渠成,虽说两人之间仍是情意绵绵,但她一个外人都能看出其中始终却了些什么。这也让对上疑心慎重的皇帝时,甄嬛心里首先涌现的不再是风花雪月,而是要如何保全自己、保全家族。

“莞姐姐向来是最聪慧的,怎么又叫未有之事弄皱了眉?”安陵容对着她轻轻一笑,月色下她的脸像是一块盈盈暖玉般散发着清透的光,“我将这事儿说与姐姐听,便是想叫你对皇后多重提防。在我有孕时她便动了手,如今虽说弘珩是暂时保住了,可保不齐她又要打上眉姐姐的主意。我们此时若软弱,那今后便难了。”

甄嬛有些怔怔地望着她的笑颜,忽而也笑开了:“陵容说得极是。”

第二日一早,安陵容还在逗弄淑质,便听得宝桑进来报喜:“沈贵人被皇帝赐了封号,如今已经是惠贵人了!太后还赏了个簪子下去呢!听说可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