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倒是阴差阳错叫那位贵妃娘娘空欢喜一场了。

想到明日太医回来诊脉时,年世兰的神色,安陵容忍不住弯了弯唇。

年世兰此时已经没了那股子呕吐不适的症状,她躺在垫着蓬松锦被的紫檀木刻联珠团福架子床上,洗去了妆容的芙蓉面上既高兴,又有些迷茫。

颂芝正好端了安胎药过来,见灵芝纹粉彩水呈瓷碗中的安胎药还冒着热气儿,此时温度正好,便笑着道:“娘娘,奴婢替您试过了,温温的一点儿都不烫人。这个时候喝呀,药效最好了。”

年世兰盯着那碗安胎药,半晌都没说话,颂芝胳膊都举酸了,想说话却又不敢。

她是不是该和娘娘说蜜饯是早就备好了的,喝完药吃些蜜饯便一点也不觉着苦了。

可娘娘往日一日几碗坐胎药也眼也不眨地喝了,也不是个怕苦的性子啊。

“颂芝,本宫有些怕。”

年世兰突然开口,声线不是她平日那般总是带着倨傲的冷,而是带着些疲乏。

“当年也是这般,我只是喝了一碗安胎药,我的孩子就没有了。”年世兰的手无意识地揪着榴花带子锦被上的流苏,“那是一个成了型的男孩儿……”

颂芝眨了眨眼,将那股子涩意给憋了回去,娘娘此时想起了难过的事儿,她自然是该劝一劝的:“娘娘不要伤心,如今腹中又有小阿哥了,说不定小阿哥是在长生天那里修满了功德,这才下凡来与娘娘再续母子情份呢。”

年世兰垂着眼,轻轻抚摸着尚平坦的小腹,突然蹙眉道:“我叫周宁海去请太医,可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