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什么,叫他进来吧。颂芝,你先下去。”

年世兰躺在狭窄的床榻上,原本就因着方才那个无端冒出的猜测而心神不宁,偏生周宁海又这般啰嗦,她自然开始不耐烦起来。

颂芝抿了抿唇,躲进了另一边摆着的屏风后面。

被周宁海阴阳怪气关照了几句的吏目姓柳,不过二十许人,瞧着年轻得很,周宁海一面阴森森地盯着他,一面又在想,幸亏这床帐挡着了,若是娘娘知道是这般年轻面嫩、一看就医术不精的人来给她诊脉,肯定会发脾气的。

柳吏目进了这屋子,尽职地叫帐子里的人伸出手来。

见着那柔白如玉的手腕时,柳吏目年轻冷淡的脸上微微一僵,静了片刻,久到周宁海都怕帐子里的娘娘气坏了,准备呵斥那不懂规矩的吏目快些诊脉时,那吏目便将手搭了过去。

周宁海见他眉头微微蹙紧,问道:“我家……颂芝姑娘身子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柳吏目静了静惊骇的心绪,收回手淡声道:“无事,只是这几日天气燥热,姑娘心内郁结,体火燥热,待我开几幅药喝下便是了。”

周宁海虽怀疑这面嫩的小吏目医术不佳,却也没有证据,且娘娘交待了这事儿须得办得低调些,故而他也不好说什么,只粗声粗气地叫他快去耳房里开药。

柳吏目果真留了张去火下热的药方,周宁海一把扯过,也没道声谢,他们娘娘是何等娇贵之人,要喝那也是喝太医院院判这等子职位的人开的药,轮得到他这个小吏目什么事儿。

柳吏目也不介意,只提了药箱径直出了清凉殿。

待走到无人之处,他紧绷的身子才微微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