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娴情不自禁地攥紧了身上盖着的石榴送福蚕丝锦被,那样蓬松温暖的锦被都不能叫她身上真正暖和起来,就在她看到王爷对着那么一个低贱婢女都能露出那样温暖好看的笑容时,她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数九寒天的冰窟窿里一般,满心满意都是茫然与痛苦。

她到底有哪里比不得那个出身卑贱的驯兽女!

王爷是如此,怎么,怡妃也要为着这么一个婢女同她撕破脸吗?

“福晋可否详细说说,澜依是怎么冲撞到您的?”安陵容转过身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孟静娴,似笑非笑,“听弘珩说,当时福晋与她们可隔着不短一段路呢,莫不是澜依这丫头藏了私,偷偷学了什么练气功夫,隔着那么远一段路都能打中福晋不成?”

她这话一出,在场看戏的众妃俱都忍俊不禁,便是时刻谨记演戏的眉庄也忍不住抿唇一笑。

孟静娴脸色一僵:“六阿哥还小,说的话能算什么数?许是叶澜依素日里同六阿哥亲近,六阿哥不忍心身边伺候的人被罚,一时之间说错了话也是有的。”

“你的意思,是在指弘珩说谎?”

“妾身不敢。”孟静娴微微一笑,她心中有数,皇帝很是疼爱这两个孩子,她自是不敢将这事攀扯到她们身上,只不过是借了这两个孩子的身份,嚷嚷得人尽皆知罢了。

她只是想要叶澜依的命而已,一个贱婢罢了,怡妃若是肯,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肯……

她面带哀色地低下眼,摸了摸已经隆起的肚腹:“妾身无意让娘娘为难,只叶澜依今日敢冲撞妾身,难保明日不会害了阿哥与公主……这等刁奴,留在娘娘身边也是祸害,何不早日打发了呢?”

“本宫身边儿留谁伺候,本不该福晋操心。倒是福晋身边儿的人,若是澜依真的冲撞到福晋了,怎么,这人竟是死的不成?都不知道上前挡一挡,倒是叫福晋一人受了罪,可见是护主不力,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