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诚恳,可在场之人除了三阿哥谁不是人精,他满嘴都是三阿哥与未出世的皇孙,不就是再说三阿哥因着要成为长孙之父这事儿抖了起来,这才害了六阿哥吗?

再想得严重些,若是三阿哥因着这未出世的孩子生出什么野心来,额娘受宠,自己也受皇帝看重的六阿哥可不就是他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

“弘时。”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陡然停下了摩挲翡翠念珠的手,“你,有没有。”

三阿哥茫然地抬起头:“儿臣,儿臣——”

四阿哥还在一旁劝:“三哥,你只是一时想岔了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又何必固执呢?”

三阿哥越听越糊涂,正想张嘴说些什么,齐妃便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

她见着殿内那么多人都罕见地一齐冷着脸,皇帝望向她时的目光更是冰冷无尘,一时之间有些怯怯,但始终是爱子之心占了上风,忙跪在三阿哥身边儿哭道:“皇上,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求您不要责罚三阿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臣妾糊涂啊!”

“额娘……”三阿哥皱着眉,虽是他开口邀约六弟前去马场跑马,可这……

不对,他向来在马术一道上只是一般,今儿是四弟无意间提及会跑马的男子阳刚气更重些,正好有孕之人阴气重,他便想多去锻炼锻炼,好叫采蘋害喜别那么辛苦。

想到好容易对他有了几分真心笑容的采蘋,采蘋与孩子……

三阿哥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四阿哥,可四阿哥只是微微垂眼,像是十分难过的模样:“儿臣无用,待察觉到三哥心思的时候已然阻挡不及,这才导致六弟受苦,若是六弟此番……儿臣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