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是在威胁你好了,红药小姐。你知道我姑且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太宰治的声音同样平静,“我威胁你按照我的指令采取行动,以取得对我更有利的成果。任务结束之后,我放你离开,一应后果都由我承担,我自愿接受对我行为的审判。无论发生什么,与红药小姐再无干系。”

红药万万没想到太宰治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听得结舌半晌,才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反问:“太宰君觉得,我之所以这么坚持,是出于道义与良知的逼迫、或者害怕承担导致世界崩塌的责任吗?”

“……不。”

良久,太宰治才轻声回答:“我当然不会这么想。”

可他也做不了别的事情了。

如果红药有一丝——哪怕她自己也没发现的——不情愿,他当然会不择手段地阻止她。可一个人全然出乎本心所做的事情,哪怕是赴死,别人也是无法阻拦的。

这个道理,太宰治已经明白过无数遍了。

一片无言中,红药同样明白了太宰治的意思。可对于这份好意,她罕见地再次尝到了畏葸不前的滋味。

他是她熟悉的“太宰治”的同位体,更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陌生人。他们之间毫无关系,太宰首领所拥有的记忆永远属于过去,他毕竟走在独属于他的人生轨道上,而这条轨道,与她不相干。

他所接收的无数个“太宰治”的记忆中,也不过只有一个“红药”——算来也只是无数人生中微不足道的几个月而已。如果她因为这几个月去干涉他的计划,无疑是相当傲慢和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