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结束洽谈后,喻文州把车子开到了医院,他向酒店熟识的高层打听出了那天那个女孩住的病房,在医院楼下买了束花就走了上去。

电梯的数字一直在跳动,等到门“叮”的一声打开那一刻,喻文州想着或许自己不算善良,只是忽然有了更美好的向往,他需要和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刚走到病房外,喻文州就听到了里面撕心裂肺地哭叫声,病房里面很多人,女孩的父母、朋友,他们站着像是演皮影戏的木偶。

女孩用被子裹住自己的浑身上下,像是从肺腑间挤压出来的崩溃,滚,别看我,走开。那些曾经和她那么亲密的人就站在几步开外看,就这样看。

直到左右人都从病房里面走出来,喻文州才捧着花走进去。

女孩住的是单人间,她现在的这个情况,也不会有人愿意和她住一间。喻文州走进去的时候,女孩还埋在被子里面呜呜地哭泣。

那哭声里面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祝你早日康复。”喻文州把花束放在桌上。

女孩哭着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薄薄的夏被都渍出一块水印。

喻文州对液体十分敏感,他看着这圈小小的水渍,仿佛能够触摸到女孩那一家濒临崩溃的内心。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他还是一条小鱼的时候,就能感受到水流里时而对生活美好的向往,时而对现实无可奈何的屈服。

他沉默了一会儿,上前隔着被子拍了拍女孩的脑袋,“一切都会好的。”

女孩有点愣,哭声慢慢地停了下来。

她接受不了这些日子来的巨变,她受不了变成现在这种人人唯恐不及的怪物,她受不了连自己都恶心自己的生活。所有人都安慰她说你会好起来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触碰她一下。除了父母外,所有人那些曾经和自己亲密拥抱拍照的人都没有给过自己一个拥抱,告诉她你会好起来的。就连护士来给自己取血的时候,都是戴着手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