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听得出来,穗禾这是在暗示彦佑此番之所为乃是润玉假借他手,意图要给他这个魔尊下马作威。

也对,毕竟在穗禾眼中,当初由隐雀所领导的鸟族尽数皆归顺润玉,且还助他最终登上了天帝之位。然而自旭凤承袭魔尊后,男人亲杀隐雀,重收鸟族,这就等同于说是直接斩断了润玉的部分势力……若换做穗禾自己,她必定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更何况还是一直都备受她猜忌的润玉了。

穗禾从来都觉得润玉狼子野心,欲要加害旭凤。

旭凤本为天潢贵胄,完全可以与润玉一争帝位。但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却又为何甘心情愿的做了魔尊呢?想来是意图以一界主宰的地位去威慑润玉吧。如此一来,润玉便就不敢轻举妄动那被囚于毗娑牢狱内的荼姚。

因为只要有旭凤在,天魔两界一旦交战,润玉的胜算简直微乎其微。

穗禾其实很聪明,但就是在算计人心的方面上太过自作聪明,实则不通一窍蠢钝不堪。

这样的人,注定下场凄凄。

以着作画去平复他此时正满腔沸腾叫嚣着的杀意,高居大殿主位的男人于宣纸之上游走狼毫点墨书韵。笔锋未曾停息分刻,就在他偶尔心血来潮的那抬头一瞥中,男人一双微微飞扬着眼尾的凤眸既柔又冷,似多情又似无情。

“可有受伤?”旭凤冷着声调道。

而虽说是被突兀的截断了言语,但大眼微怔,穗禾表现的似乎是有些受宠若惊。于是在旭凤故意夹着气声的问询之下,她蓦地就矮了方才向他告状时的那般恶人派头。扭捏着小女儿家的姿态,穗禾捂上她左手手臂的一侧,咬唇回道:“没……没有。”

心中嗤笑于这女人的欲擒故纵和惺惺作态,旭凤眼含嘲讽,隐有戾气。

“我问你,你便答,可有受伤?”

“就是……就是些小伤罢了,穗禾已上过外药,不必再惹得尊上挂怀。其实此事原也是穗禾学艺不精,是穗禾功力低微,所以才在彦佑那小人污蔑尊上之时未能使其立刻闭嘴。是穗禾让尊上丢脸了。”这话才说了一半便就已经压抑不住她嘴角边那稍稍翘起的弧度了,穗禾恭顺的低头,愈加摆出一副乖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