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一直知道穗禾公主是既美丽又危险的存在,她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穗禾公主有着天后一般的格局和心机,并不会做无用功,所以,她请她来看戏肯定别有深意。

“我不知道,”邝露思虑再三,决定这么回答,“我想,他们最后应该在一起了吧?”

“哦?是吗?”穗禾轻轻一笑,没有立即说话,反而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敲着桌子,她思量了一会,又问,“你说,文雨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张生,那她到底是喜欢那个人呢,还是喜欢他的文采?”

下方的戏子演完了,开始向周围的观众们讨要灵力,穗禾欢快地从袖里取出一颗灵珠丢给他,那人不认识穗禾,但见她出手阔绰,忙躬身道谢。

邝露不知道穗禾公主为什么对这个故事这么感兴趣,只是穗禾公主问了又不得不答,于是她结合了全篇戏曲,说,“应该是喜欢文采吧。”穗禾做了然状,然后说了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看来第一眼的感觉很重要。”

邝露不明所以。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你把我比作里边的文雨,你觉得我做得对吗?作为家中独女,竟为了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回头的男人离家出走,他不知道我喜欢什么,爱什么,也从未关心我想什么,甚至还讨厌我穿什么,只因我穿的和他爱而不得的那人很像……”

穗禾一边说一边看邝露的眼,邝露觉得那双又大又圆的宝石像要块明镜似的,要把她所有的心思看穿,逼着她暴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她顿时明白了穗禾公主的意思,这哪是比作她,这文雨分明说的是自己!

邝露呼吸一滞,随即冷冷地问:“穗禾公主想要说什么?”

下边的唢呐声一起,意味着新的戏剧又要开始了。

说来也是神奇,这小小戏台,短短几个时辰,却能演绎许多人的一生。爱看戏的观众看得入迷,但他们并非纯粹的看戏,他们在看自己,看别人,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