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垂下眼帘:“父亲宁可用这些东西来打发我,也不愿意亲自来看看我,听闻当初前水神昏迷的时候,他可是亲力亲为,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到了我这就只有这些他最不在意的身外之物。”弯弯一时不知该如何宽慰昭华,好在昭华不需要她回答:“你去准备一下,一会岐黄仙官就要到了。”“是。”

昭华看着桌上的素心兰,突然很想听柏麟和她说说话,不论是什么都好,只要他不再这样半死不活的,看了怪让人难受的。

岐黄仙官正要给昭华把脉,昭华把手背到身后,脚尖在地上打着转,面露羞怯:“其实……我没病,我只是……我只是想让父亲多关心关心我。”说这话的时候,她满脸涨红,都不好意思去看岐黄仙官,就像一个说谎被大人发现的孩子一样。

岐黄仙官哪里会真的责怪她,他的年纪都可以做昭华的曾祖父了,所以满脸慈祥地笑着说:“那下官就放心了。公主若是想和陛下亲近,只消说一声便行了,陛下那么疼爱您,哪里用得着这样。”

昭华脸上浮现出苦恼的神色,求助地看着岐黄仙官:“真的是这样吗?”“当然了,下官哪里敢欺瞒公主啊。”岐黄仙官捋了捋胡子,一脸笃定。

“那……父亲最近身体如何?”昭华像个正常的女儿一样关心父亲的身体安危。岐黄仙官的脸垮下来一些,含糊道:“自从……之后,陛下的身体一直不大好,不过要是公主常去承欢膝下的话,想来陛下的身体也会好一些。”

昭华殷切地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我又不是医官,去了有什么用。说不定父亲看到我又想起我母亲,身体更差了呢。要想他真的好起来,自然要从根源入手,关键不就在那锦觅身上吗?只要她肯把不属于她的东西还回来不就得了。要是她不愿意,本殿就帮她一把。

他们其乐融融地聊了一会,也算是宾主尽欢。突然,昭华提起岐黄仙官的徒弟:“听闻您新收了个徒弟,我倒是一直无缘得见。”岐黄仙官的话看似责备,却透露出一股子亲昵:“她呀,是个古灵精怪的性子,成天异想天开的。不过也有歪打正着的时候,给陛下的那些舒缓心神的香料就是她配的,给老夫的治疗省了不少麻烦。公主若是想见她,明日我便让她来拜访您。说来你们也算同龄人,能说的话一定比我这个糟老头子多。”

昭华含笑应下:“那明日我便扫榻相迎了。”说来我和她的渊源可比您要深,只是您不知道罢了。您年事已高,也不便再操劳太多了。

第二日,岐黄仙官的高徒黄芪便来到了长乐宫。昭华屏退左右,黄芪俯身下跪:“属下参见主上。”昭华审视了她一会:“起来吧,看来这下任岐黄仙官是非你莫属了。”

黄芪不卑不亢地回道:“还要多谢主上的栽培,否则今日属下还不知身在何处呢。”昭华满意地点点头,黄芪的父母都在天魔大战中死去了,所以她对引发天魔大战的罪魁祸首锦觅很是痛恨。像这样的孤儿还有很多,昔年穗禾留给昭华的手下里就有人专门收留了这些孤儿,培养他们做密探或暗卫。他们对昭华很是感激,纷纷发誓愿为昭华肝脑涂地。

其实这些誓言,昭华一个字都不相信。她从来不把期望寄托到任何人身上,只要他们听话懂事,需要的时候能派得上用场便是了。要想让人忠心,无非就是以利相诱,以情相惑,以势相逼。

黄芪为昭华把完脉,面上仍是一片沉静:“主上受忘川魂灵噬咬,好在有人度给您大量灵力压住了伤势,如今已无大碍,只需服用属下开的几服药便可。”昭华可有可无地应下,又指了指桌上的素心兰:“那你帮我看看,他如何了?”

黄芪施用灵力探查,结果让她大吃一惊:“这……主上,这花好生古怪,似乎有上神的神魂沉睡在其中,可又十分孱弱,似是耗空了灵力。多亏您及时用了星辉凝露和玉瓶中的甘露,否则只怕这神魂早已溃散了。”

这么严重?!昭华问:“那你有什么办法让他早日复原吗?”“这……”黄芪面露难色:“方法也不是没有,只要您继续用星辉凝露加上……加上您的凤凰真血浇灌这花,不出半月便能复原如初了。只是,这法子有损您的凤体,还望主上三思。”

“好了,本殿知晓了。若是真的有用,你的好处少不了。不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我来教你吧。你下去吧,往后称我为公主便好。”昭华挥了挥手,黄芪躬身退下,只是,她忍不住好奇那花里的到时是何方神圣,能让公主这么在意?莫非是未来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