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太宰治点点头,“也就是说,您一心求死是吗?”

纪德低声道,“死得其所是每个人生来就该追寻的事物。”

太宰治故作疑惑的问,“那您为什么活到了现在?”

“我本来应该要达成夙愿了,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才没——”

“是吗,纪德先生?”太宰治轻飘飘的打断他,“您刚被通缉时不愿被曾效忠的主人杀死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您在躲藏的这段时间以来,您有无数可以带着下属们一起死去的机会,有无数场战斗都比和港口afia战斗更激烈、更像您所希望的战场……从被国家背弃至今过了这么多年,您为什么活到了现在?”

纪德忽然沉默了一下,“……那些都并非我心目中的战场。”

太宰治鸢色的眼沉淀着稍许暗色,“您在期待着,曾经的冤屈被平反。”

纪德微微瞪大眼睛。

太宰治的手指轻轻点着水椅子的扶手,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太宰遥递过来的水。

“等待了一年又一年,天天期盼着那天的到来,每天醒来却只是重复着一样的绝望。完全失去自我,只剩下毫无逻辑的执念支撑着您的□□继续行走在世界上。”

他微长的刘海轻轻掩映住眼瞳,反而更显出点逼人的锐利来,语气却又怜悯至极,“啊啊,真可悲啊。想得到平反、想保有身为军人的最后一点尊严,却为了看见光明重新降临而痛苦的生存下来,又因为失望与痛苦,游走在灰色地带、不断做出违背军人道义的事情,逐渐走入堕落的深渊……”

“闭嘴!”纪德怒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是呢,所以我说的都只是我推测的话语哦。”太宰治无辜的问,“您为什么不是嗤之以鼻,反而如此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