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子披着蓝纹羽织,坐在床铺上接过一片风送来的樱花,

就算头上以及身上绑满了绷带,她眼中灿金的浅色光晕依旧如春花盛放,生机勃勃。

这番静谧而温柔的画面轻而易举得化去了所有人的担忧。

“原来陆生是因为高兴而哭啊!”奴良鲤伴松了一口气。

“不是不是!”奴良陆生哭得更加凶狠了,一边推拒着父亲揉他头发的手,一边死死攥着父亲的袖口往姐姐的方向拽,“姐姐她……”

“您好,我现在不方便起身,请问诸位是?”听到动静,奴良陆一转过头,有些拘谨地坐直了身子,眼中的温和没有改变,却无端让所有人心头蒙上一层难以消融的寒雪。

奴良陆生带着哭腔的声音宣告了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姐姐,她不记得我们了啊!”

奴良陆一刚醒来确实是无所适从的。

她对一切都没有任何记忆,不记得自己的姓名过往、父母、奴良组妖怪等等。

一开始,因为身体的伤势不能久坐,更别提站起来,一堆小妖怪就七嘴八舌地把她的身份,从出生到现在的大致经历都讲了一遍。

父亲说明了她失忆的原因——京都妖怪策划了他前妻的复生,并让羽衣狐寄生在了她身上,利用了感情的弱点向他复仇,而她为了保护父亲受了重伤失去了记忆。

“陆一,很抱歉。”站在繁茂的樱花树下,沐浴着清凉夜风,奴良组二代目披上绣着代纹的羽织,伸出手理了理她的鬓角,“现在,我就去彻底斩断这段奴良组与羽衣狐的前缘。”

今夜正是新月,模样各异的凶恶百鬼周身缠绕着畏,亮起一双双慑人的红眸,属于妖怪的黑暗将院落的灯火都压制了下去。

看向西方,奴良鲤伴站在百鬼的最前方,素来慵懒的嗓音晕开了斑驳杀意:“走了,小的们,去把四百年前没喝完的京都酒喝完!”

没有完全恢复的奴良陆一暂时办理了休学,在家一点点重拾过往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