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官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

雪山上快要被冻死的人,却会在濒死的时刻,觉得自己浑身都滚烫,所以他们会忍不住一件一件的脱衣裳。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在雪山上发现的遇难者冻僵的尸首,穿得总是不多的原因。

同样的道理,一个人若是热到了极点,反而会觉得皮肤上有一种骤冷的痛感。

冷与热,看起来是界限分明的两种感觉,但实则却不是,而一个道理,欢乐与痛苦也是一样的,一个人的神经若是欢乐到了一种极端的程度,那他反而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痛苦。

此时此刻的花满楼,正是这样的感觉。

他的眼前总是一片漆黑的,黑得好似今天的夜,月光已被乌云遮住,这乌云不似乌云,反倒是像一条虎视眈眈的恶蛇,将皎白的月亮整个吞了下去,连尸骨都不曾吐出来一样。

而谁若是看到此时此刻的花满楼,一定也会产生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若是花满楼的父亲看到自己最疼爱的七童此时此刻的恐怖困境,一定会肝胆俱裂,冲上来就要一剑挑了胆敢伤害自己儿子的妖物的。

一条蛇正缠在他的身上。

不,不是蛇,是蛇女,一条漂亮得能让人忘记呼吸的蛇女。

蛇女嘶嘶得吐着信子,漆黑而闪着碎光的蛇尾像是残酷的绳索、铁链一样,缠绕着花满楼。他的里衣是一种非常柔软、非常舒适的面料,只可惜已完全破掉了。

因为蛇女实在是太委屈,太冷,忍不住往花满楼的怀里钻,结果一个没注意,就把布料弄坏了。

……这真是一个武侠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