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衣再次抽心裂肺的咳着,咳得五官四肢都挤在一团,好似全身的精神气力都给咳了出来。

冷血皱起了眉。他觉得李玄衣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了,简直不咳则已,一咳起来,整个人就像北风里枝头上的一张枯叶,随时都要跟生命切断,两无相干。他不知如何劝解他。因为他看得出,这咳嗽已咳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了。

冷血实在忍不住道:“我小师妹的医术就是树大夫也自认不如的,您若怕引人口舌,我带她易容给您诊治一番可好?”李玄衣虽为人正直,却隶属傅宗书一脉,只是没沾他们半点好处而已。

李玄衣吐出一口血来,好像稍微舒服了一些。拍拍冷血的肩膀:“得你一颗奇药已是大幸,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说到一半忽然停住,稍远处的河上架了一座桥,他们就要从桥上过。而现在,桥墩上坐着一个老人,正在垂钓。钓杆上有钩,却无丝。可是老人垂钓下去,鱼就在钩上,他每钩上了鱼,就抹一抹鼻子。

看起来,他只是一个专心钓鱼的老人。但是冷血和李玄衣一看见他,脸色都微微有些发青。

冷血想到曾问过诸葛先生。“遇见‘老不死’怎么办?”

诸葛先生的回答是:“别跟他交手,你还不是他的敌手。”

“遇到‘中间人’怎么办?”

“逃。”诸葛先生的回答更简单。

“要是遇见‘青梅竹’呢?”

“没有办法了。”诸葛先生叹了一口气,“一个普通人看到脚上缠着条响尾蛇,最好就是不动。你见到他,跟一个残废人脖子上缠了条毒蛇的处境没什么两样。”这是诸葛先生的结论。

李玄衣的想法,跟冷血此际所想也没有什么不同,他只是轻如飘雪的说了一句:“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