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反抗到了哪种程度?有被打晕过去,还是意识清醒着,事后有给这禽兽狠狠的还击吗?丑陋的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你没有公开叫板吧,你这样的人,自己都没拯救自己,却一味把恨迁怒到我们何家人头上,跟阴沟里的老鼠没什么两样。”

夏浓僵住着身体,眼泪却止不住的在滑落。

随后,又继续愤声的发泄:“我就是恨你们何家怎么了,我就是恨你们何家!如果我爸没有死,我妈就不会改嫁,我就碰不上那个禽兽。所以我会遭遇到这一切,都拜你们何家所赐!”

崩溃的恨声,夏浓又想起了十三岁那个冬天的午夜。那个混蛋来到房间,把她死死压在床上的一幕来。

她喊叫了,也反抗了。可那个混蛋下狠手的打她,她实在太疼的受不住了。

可最让她疼的是,那个生养她的女人,居然劝她息事宁人。

她想起她那时的嘴脸,都恶心得想吐。比看见那个禽兽,更觉得恶心千倍万倍。她也曾努力的想把这段污糟记忆,从脑子里挖出去碾碎的扔掉。

然而,它像是生根发芽了一般,总时时的冒出来,恶心得她永远也无法重回安宁。

所以,她恨。恨那个混蛋,恨自己的母亲,恨何家人,恨这该死的命运!

所以,她要报复,要报复所有把她推进地狱里的人!

咬牙切齿的恨意,她看见对面的女人,像是只高傲的凤凰般站起身朝她睥睨过来,“诚如你所说,我没有证据能拿你们怎么样。但我把话留在这里,我跟你们没完,哪怕拼到粉身碎骨。”

话丢下,便带走了她的所有人。

夏浓有些想笑她终是拿不得她如何,但笑意却僵在了嘴角。

她这算是报复到了吗,可她的心还是在恶心着啊。一股强烈的欲吐感,迫使她起身冲到浴室的马桶前,大吐特吐起来。

吐完之后,夏浓来到了洗手池前,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然而,这狼狈模样,恍惚间又变成了某年在雨奔跑哭泣的少女。

没有谁在怜爱她啊,生养她的母亲没有,姓薛的也只是利用她,可能就像当年利用她的爸爸一样。

这如此肮脏的人世,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呵……有,当然还有!

洗净嘴角的血迹,夏浓回到了房间里。那一大群人走掉后,只剩下她们俩人,有些惨兮兮的寂静。

这阵寂静,撕扯得她有些耳鸣。

缓了缓情绪,她朝床边走过去,给上边的人递过去一块打湿的毛巾,“把脸擦擦吧,以后别再为我的事乱来。你也看到,我已经算是彻底暴露了。为了你好,以后,我们还是别见面了。”

夏浓离开的时候,姜岚没有出声挽留,任何多余的话都没说。先前的一顿巴掌,让她受到太大惊吓与打击,也迫使她想了很多。

无疑,她是爱夏浓的。但现在她非常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到底能为爱她而走到哪种程度。

在姜岚收拾好自己,戴着口罩从长廊走向电梯按上门后,夏浓从半掩的消防通道门后走出来。

她眼浮现一抹苦涩,嘴角却勾起一抿自嘲。不过片刻,又将这情绪收得干干净净。

若一份爱意,因一场意外与惊吓就变得不再不顾一切,参杂进了迟疑考量甚至是深思。那么这段感情,似乎也没想象那么美好。

呵,这恶臭的世界啊,还真是让她越来越觉得没什么滋味可言。不过还好,她还有点其它小乐子……

这个时候,何尔雅正坐在车里,于夜色里往回赶着。她闭着眼睛似睡着了一般,但双手却在虚空里弹奏。

她在用音乐的魔法,来洗涤内心的戾气与伤感。

与此同时,林隋洲正在参加个酒会。对于打击报复一个人,只要燃起了兴趣,他向来不吝啬倾尽全力。

薛正国的车祸事件,很就上了省台的晚间新闻报道。

温家与薛家的人,迅速反应过来,急急办了个小型酒会在谈笑风声开始拉拢人脉。

这种场合,明明极不适合林隋洲来,但他还是远道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