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先生这般神医调理,他总能长生的。”我说。

“照眼下的情形,就算能保住性命,他终也活不过二十岁。”须佐先生垂着眼,怔怔地看着杯中散开的波纹:“除非……”

“除非?”

“除非把他变得如你一样,那便是真的长生了。”须佐先生抬起头,不知是不是因为饮酒的缘故,他的颊边染着一抹红晕,眸间也带着点半醉半醒的迷茫。

“那才是真的长生。”他又强调了一遍。

他的话让我不免有些心惊。他这是……动了将病人变成鬼的念头了吗?

“可那样便不是人了啊。”我说。

“但被家族抛弃之后,这个世间也不再需要他这个人了啊。”

原本愉快的一顿晚餐终于还是变得沉默了,杯盘撤去之后,屋里只剩下残存的长长的叹息。

第二日又是个好天气,只是似是倒春寒一般的,这天的空气多少有些清冷。

我照例撑着伞,顶着正盛的太阳去了樱花树下。和着似有似无的风,浅粉的花瓣时时簌簌向下飘落着,我伸出手,任由落花覆上我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