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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凛然一惊,看来清军里还是颇有些像样的货色的,当下立即对这位黑脸膛将官另眼相看,客客气气地道,“将军多虑了,本官绝无此意——不知将军官讳?!”

“劳大人贵齿,末将江西总兵赵洪恩!”黑脸膛将领露出一个苦涩地笑容,“山东临清籍!”

“幸会!”年羹尧抱拳致意,态度颇为客气,“东门之战,将军动用了多少部队?!”

“只用了本部标营六千六百人!”见年羹尧满脸惊讶,他解释道:“其实本部原来就负责南京东门城防,去年二月才换防别处,地理工事可都熟悉得很,这回咱们又是突然举事,先用大炮轰倒了城墙坡,然后抢占了往来通道,敌军就散乱各处首尾不能呼应,至少任我宰割了!”

年羹尧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将军豪勇,本官钦佩之至!”

赵洪恩急忙谦逊,年羹尧又问:“依将军之见,这内城之敌,应当如何解决?!”

“回禀天使!”赵洪恩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观内城之敌,知府丁口户册记载是四千六百余户,青壮老少约两万五千余人之间,按着满洲旧俗,每户可出丁两人,可得一万余人丁,再加上本地旗营和喇布带的京城旗营,敌军总数大概在三万人左右,守卫一座小小地内城,兵力还是极为充裕的;而且,更尤为可恼的是,此一战敌军多半不肯投降,势必困兽犹斗,届时就算破了内城城墙,也恐怕还要打巷战,那一战就当真十分难打了!!”

年羹尧听得非常认真,感觉这个赵洪恩说得很有道理,心中有些同意,不过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点点头,“将军所见甚是,不过——”他微微侧身,指着自己身后,“这次我带了三十五门红衣大炮过来,还有四个营的精锐火枪兵,破开城墙应绝无问题!!”

赵洪恩和身边几位将领相顾苦笑,摇头道,“这一仗到眼下这个地步,内城城墙无甚难破可言,难就难在敌军抵死不降,要和咱们打巷战……”

说到这里,几人蔚然浩叹,纷纷摇头,“恐怕士卒折损太多……这个……这个有伤陛下的圣见之明……”

年羹尧忍不住心中好笑,心道你们死人了多少兵,关皇上什么事?这个事情说白了就是要你们狗咬狗,皇上偷着乐还来不及,又怎么感觉到“伤了陛下的圣见之明”?!

恐怕就是你们自己心中打鼓,怕搞不定这帮残敌吧?!

年羹尧默默算了算,心道也是,南宁城有战斗力的绿营伪军也就三万六千多人,若是内城八旗进行总动员,兵力上就没什么优势了,这回又是攻城又是巷战,里面的鞑子没有退路个个如同疯狗,真打起来,恐怕胜算不是很大。

他皱了皱眉头,“那依诸位将军的意思……可否有什么别的法子?!”

“有的!”赵洪恩接过话头,他慢慢上前两步,左右四顾,这时旁边不相干的人为了避嫌疑,早已跑了远远地,四周除了议论的军官之外,再无其他人。

他小声道:“末将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天使大人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