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太简陋了,你别嫌弃。”

“不会。”

沈桑成面颊上的绯红未褪,眼神恢复清明,把易拉罐一瓶瓶摆在桌子上,商标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才算大功告成。

刚收手,彭鸣就拿走一瓶,拉开铁环递给他。

“谢谢。”沈桑成说。

彭鸣指尖沾了些啤酒沫,抿掉,自顾自开了瓶,仰头猛灌,一下就见底了。

屋里静静的,怪不自在,彭鸣人怂借酒壮胆,主动问:“嫂子和你吵架了?”

沈桑成一愣,苦笑。

“唉,孩子这不是找回来了……”

彭鸣起了个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小心翼翼地打量沈桑成的神情。

他没什么反应,依旧小口小口抿着酒,指尖葱白似的。彭鸣低头瞧瞧自己皲裂、布满老茧的双手,自卑地攥成拳头。

“彭鸣,你没想过组建家庭吗?”

沈桑成突然叫他,声音脆珠似的好听,彭鸣下意识坐直,摇头。

“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乐的清闲。”

“确实挺不错的,很羡慕。”

沈桑成又打开一瓶酒,喝了没半瓶,沉沉的倦意袭来,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挂钟的时间,但下意识感觉已经很晚了,于是起身告辞。

彭鸣执意要送他,两人喝的醉醺醺的,推搡间,脚下不稳当,双双跌回沙发里。

沈桑成只觉得有个重物铺天盖地地砸过来,眼镜甩飞出去,清脆地碎裂声。

彭鸣听见他吃痛地闷哼,挣扎着要起身,可膝盖无意间撞到一起,两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