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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诗具体是什么意思,有何指向,没人能说得清,甚至可以说,你怎么理解都行,但是即便没有任何实际所指,却仍然不妨碍人们感知到这诗境的美妙。

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没有具体的所指,才使得这首诗各入各口,各有各妙,才使它丢开了一切具体事物的束缚,有着无穷大的高韬境界。

于是,从刚才的现场微微有些闹哄,大家也是表情各异,到李曦念着念着,现场就渐次的安静下来,静到针落可闻的地步,大家更是一个个都忍不住露出谨慎和深思的表情。

而等到李曦念完了最后两句,先生更是静得鸦雀无声。

此时恍惚间似乎还能听到堂外不少人正在哄闹痛饮的声音,酒觞相撞的声音,袍袖不小心挂到了杯盘以至于直接带落,杯盘落地砰然破碎的声音……

但是现场众人,却已经无暇分心关注。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贺知章闭着眼睛缓声吟诵着。

不少人眯着眼睛跟着他的吟诵声摇头晃脑,一副沉浸在这诗歌的意境中不能自拔的模样。

就连咸宜公主李福儿,这时候也是眼神清明,原本那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与不屑,此时早就不见了踪影,只是呆呆地看着不远处正堂的廊柱,脑子也是在回想着这整首诗,甚至心里还忍不住就想感叹两声:这诗写的,真好!

良久之后,苏晋第一个回过神来,却是闭着眼睛叹气,“好诗,好诗啊!”

贺知章随后符合,道:“惊才绝艳,惊才绝艳呀!”

说完了,他的眼睛突然睁开,笑眯眯地看着李曦,道:“子日,惊才绝艳呀!似这等叫人无以言喻的妙作,实在是叫人齿颊留香。”

那咸宜公主李福儿这时候也回过神来,扭头看着李曦,眼中满满的都是好奇和钦佩,却是道:“喂,你写的诗真的不错嘛!但是,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这首诗……我虽然觉得很好,但是有些、有些听不懂啊!”

而这个时候,李曦看都没看他,只是冲李适之和贺知章,以及寿王李清等人再次拱手,一脸平静地道:“拙作不堪入耳,叫诸位见笑了,在下实在是身体有些不适,诸位慢饮,在下告辞。”

说完了,他终于是可以松了一口气的,转身就走。

他身后留下的,是正堂之内好长一段时间的安静,和所有人眼中那满满的敬佩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