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睿和张林大喜,所谓没认干爹,即是这里面的一种规矩说法,也就是相当于青楼中的清官人了,民间私设的单户大体如是,不是那些供穷人出入的下贱窑子,而是类似走单帮的高档所在,买几个姿色不俗,有潜力的小丫头好生供养,教会琴棋书画,专供左右街坊的大户人家请客时召入家中,又能唱曲,又会跳舞,还能打情骂俏,陪睡吃酒,真乃一举数得也,此种相对干净还有身份的粉姐,大户人家的女眷也不厌恶,自家老爷请客也有面子,相当于豪门豢养,用来招待贵客的舞姬了。

张海笑嘻嘻的一一介绍,唱曲的名叫郑香儿,弹筝的名叫李银儿,怀抱琵琶的叫做韩金儿,那手里拎着拨板的,唤作吴玉儿,各个身段婀娜,姿色颇佳。

几位公子都是豪门子弟,自然不会急色到饥不择食的地步,相互客气见礼,几位粉姐缓缓坐下,开始弹奏一曲‘玉芙蓉’,曲风缠绵,调子轻松,略带些幽怨。

那郑香儿款款走至中间站住,抬玉臂,启朱唇,唱道:“残红水上飘,梅子枝头小,这些时,眉儿淡了谁描?因春带得愁来到,春去缘何愁未消?人别后,山遥水遥,我为你数归期,画损了掠儿稍!”

第157章 不识抬举

“倦倚春床愁懒睡,低垂锦帐绣鸳鸯。

早知情郎薄幸人,辜负奴家一片心。”

随着郑香儿清丽歌喉委婉唱出,几位公子相视一笑,这二八佳人唱作色艺俱佳,显是精心调教多年的,假以时日,不难成为一位名花。

身后几个粉姐神色哀怨,俱都融入音乐之中,张海举杯轻笑道:“不愧是李妈妈的宝贝女儿,果然各个不同凡俗,想当年,李妈妈可是秦淮河上的行家翘楚,可谓是红极一时了。”

张灏举杯回应,暗道难怪如此,这四个姑娘虽然姿色不俗,可比起自家的女孩子们,还是有些差距。

起码人人举止做作,神态间有些勉强,好在陪着的都是些年轻公子,表情上透着一丝庆幸,隐隐间含着几分期待。

好似清楚张灏此刻想法,张林凑过头来,小声的道:“二爷看中哪个就认个干女儿,要是伺候的满意,就养在外头做个外室,唉,她们也是可怜之人,难得遇到如二爷这般心善的贵胄之身,真是幸运啊!”

张灏微微一笑,也未说话,心说可怜之人多了,岂能个个都救?这些从小训练的女孩,哪有想象中的单纯简单,人这一生说不准结局如何,守个薄情寡义的贵族子弟就真的好?哼,我看未必。

几个人推杯换盏,浅饮慢尝,此时那郑香儿秀手轻捏衣袖,缓缓移步,唱道:“懒把宝灯挑,慵将香篆烧,听风声嘹亮,雪洒窗寮,任冰花片片飘。捱过今宵,怕到明朝,细寻思,这烦恼何日是了?”

舞姿曼妙,体态勾人,郑香儿姿色本就在四女中独占鳌头,深情款款,一脸幽怨,更是尽得其中真味,就看她双手捧心,忽然俏皮一笑,直勾勾的盯着张灏,星眸含情,唱道:

“想起来,今夜里心儿内焦,误了我青春年少!哎呀,我的郎君,让了甜桃,去寻酸枣,奴将你这定盘星认错了,心痒痛难搔,有上捎来没下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