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下,那河对岸并非无人,要是几千口瓦罐连同人啊马的一起从西岸飘来,乌压压一片,对岸不早就警觉赶紧去通知那蒲坂的守军来扑杀敢于偷渡的汉军?只有趁天黑光线暗弱,瓦罐零零散散不连续地飘过对岸,才不那么容易被发觉。

“罂”想明白了,木又是什么东东?不要想岔了,木就是木头。瓦罐在河中漂浮难以保持平衡,几个瓦罐用木头匡在一起,浪来了就翻不了。

中号瓦罐绝不能用,大号酒缸只有一百口,从遗弃的民房搜到酒缸约一百口。四个酒缸绑成一团,用木头一匡,自开地辟地以来第一次在战场上出现的“木罂”就这么诞生。

一个木罂下面藏一个人,五十个木罂只能藏五十个人。

自古黄河夜不渡人,汉军要挑战这条古训还是在早春冰冷的河水中泅渡。泅渡黄河只能派水性好抗得住冷的汉子,那些黄河帮的弟兄估计能做到,再从水师中挑选几个,第一批尖刀排就组成了。

等尖刀排神不知鬼不觉泅渡过黄河,到达对岸之后,还是等于零。汉军主力还在河西岸等着呢,总不能叫五十条光棍去攻打魏国重镇安邑吧?收尸的人都没有呢。

还要弄清楚河魏军将那些从民间收走的船只到底放哪了,夺了过来,划回西岸给等候在那里的千军万马渡河。

船只在哪?数目是多少?有多少守卫?实力如何?这一切需要去侦察。而汉军中能横渡黄河武功又好不至于遇到一小撮魏军就送命的,只有他与骆甲。于是这光荣的任务就落到他自己与骆甲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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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将军,把这个给戴上。”树林中韩淮楚拿着一个面具对骆甲道。

那骆甲刚刚脱掉湿漉漉的鲨鱼皮水靠,看着那面具有点惊奇:“这面具怎做得如此精细,好像真人一样呢。大将军从哪弄来的。”

韩淮楚佯怒道:“想不被人认出就赶紧戴上,不要多问。”

那骆甲见韩淮楚发怒,也不敢多问。二人戴好面具,韩淮楚用玄功将二人衣上水分蒸干。刚刚妥当,就见一老卒提着一酒壶晃晃悠悠向这边走来。

“河对岸怎会有兵丁看守?”韩淮楚脑子一晕。

“尔等乃是何人?”那老卒见到两个陌生人,警惕性一下子提高。

“军爷,晚辈是河南人氏,家中遇到荒年。听说魏国去年丰收,故逃荒至此。”骆甲随口胡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