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卒同情地点了点头:“逃荒到咱们魏国就对了。小伙子,此处乃军事重地,不要乱走。你幸而遇见老夫,要是遇到其他人把你们当做汉国奸细抓回去仔细审问,那可就麻烦了。”

“军事重地!”韩淮楚与骆甲同时一惊。

汉军战船云集在蒲坂津,每日在河中操练摇旗呐喊只为吸引魏军主力。而突破口选在这夏阳渡,是用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若是连夏阳渡都有魏国重兵把守,还修那个栈道做甚?

骆甲作出一副感谢的样子对那老兵说道:“多谢军爷好言相告。我们兄弟俩父母双亡也没什么本事,只是有这一身力气,想吃一口行伍饭。不知你那里需不需要人手?”

这魏国与其他各国一样,都是在拼命招兵买马,最缺少的就是肯参军的壮丁。按一般道理,这老兵应该很高兴地把他俩引见给上峰。

哪知那老卒连连摇头,说道:“你们两个年轻人若是想吃行伍饭,就该去蒲坂津,这里不行。”

韩淮楚诧问:“这是为何?”那老卒道:“我们这里的哨所并非官家所立,而是我家大人自己家的家兵。大人这下罢了官没了俸禄,养我们这些人实在不容易。眼见今年过去还不知明年养不养得起。年轻有本事的,就找个借口离开了。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只好跟着大人,也不管他发不发得起饷银,只求混一口饭吃。你们身强力壮,哪能吊在这颗树上。”

“私兵?罢官?”一连串问号在韩淮楚脑中闪烁,心中松了口气。

“这个大人也真是奇怪,被罢了官还要养着一帮闲人,自作主张在此设立哨所。幸好如此,要是那魏军主帅柏直也想到在此设下哨所防备汉军渡河,这一次小生真的要认栽了。”

韩淮楚便问:“你家大人是谁?”

那老卒答道:“我家大人乃是前大将军周叔,只因在殿上仗义直谏,劝说大王不要与汉国绝交,惹怒了大王,这才罢了官。又担心汉军在这夏阳渡偷渡黄河,故而令吾等家兵在此日夜监视。”

韩淮楚闻言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靠!幸好周师兄罢了官。要是他还在魏军主帅位置上坐着,汉军过这黄河想都不要想。”

只听那骆甲笑道:“你家大人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这黄河两岸船只早就搜走,汉军又不能飞,如何渡河?”

那老卒冷冷看了骆甲一眼,说道:“年轻人不要乱说话。我家大人从鬼谷学艺,有鬼神莫测之机变,岂是尔等所知?”

骆甲作了一揖,说道:“是晚辈的错。无论汉军是否会在此过河,周大人忧国忧民也该受咱们尊敬。”他将话一顿,又道:“听说那汉国大将军韩信狡猾得很,没有船说不定他也能变出船来。”

“当小生是神仙啊!”韩淮楚闻言心中一乐。

老卒呵呵一笑:“船是变不出来的,怕的就是汉军偷渡过来抢船。唉,我家大人投书给那柏直,说是要在此加派人手看着那些船。那柏直硬是不听。要是汉军真的过来抢船,凭那些村夫如何是汉军的对手?只好咱们这帮家兵分为两拨,一拨在此监视,一拨在那避风塘看船,没日没夜,可把咱们给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