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绪的音调不受控制地换了三个转音。

靳博安的麻质裤腿,缓缓在他敞开的睡袍间穿行。

而靳博安的声音始终保持着一本正经的腔调。

不偏不倚,不依不饶。

“我是沈家门里的人,只有少爷可以教训我。”

“什......什么?”

我哪里说过这种警告?

但沈绪确实说了。

“我不应该跟着沈家之外的人吃饭,我只配跟在少爷后面。”

沈绪稍微一哼,轻颤颤的尾音。

黑暗中的靳博安看不清脸颊,仅是面部刀刻的轮廓。

但他总能精准咬到沈绪的神经,每一口气息都像是鸩鸟流光溢彩的翎羽,在心尖尖上绕圈。

但是,是有剧毒的。

连靳博安的裤子也开始咬人。

摩来擦去。

“你......你知道就好......”

沈绪混沌得喘了几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

被人摆弄又被人厌恨的感觉为何如此......

狼藉?

靳博安继续道,“所以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把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扔掉。”

他的声音由喉头发出,在沈绪的耳膜间迸发。

“遗物?”

沈绪的脑壳里早被火热的感念烧得一塌糊涂。

“戒指。我母亲遗留下来的戒指。”

“求您一定呵护好。”

靳博安仿佛宣告着最后的审判,在沈绪接近昏厥之前,率先一步从床上离开。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取到我的宝物的。”

靳博安是这般做了一个荒唐的结尾。

以至于沈绪一整晚都在与荒唐打交道。

夜梦辗转。

梦里巨蟒缠紧他的躯体,每一个深入都有靳博安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