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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回到阿摩利,阿摩利人听到消息之后却回馈给了王无比的热情。

随行的阿摩利猎户们在城里成了名人,他们每天的例行公事就是向阿摩利的居民讲述王的伟业;很快这段冒险被谱曲写成了歌谣传唱,甚至在乌鲁克的士兵们拔营返程之前,歌谣就已经先传回了乌鲁克。

在雪松森林中失踪和丧生的人的家属来到乌鲁克人的营地之外顶礼膜拜;阿摩利的木材商人则兴奋于他们又能进森林采伐那些巨大的木材了——毕竟那是乌鲁克和埃利都人天天等着的紧俏商品。

阿摩利的执政官每天定时到乌鲁克人的营地里来表示对王的忠诚,他有时甚至真的希望阿摩利人信仰的月神辛是位女神——这样他至少可以依靠神和王的“母子关系”腆着脸和乌鲁克保持联系。

王却顾不上执政官,他自己有重要的问题要解决:

吉尔伽美什找来伊南:“朵,王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事一直瞒着王?”

伊南:“没有啊?”

她答得极其坦白,理直气壮——这只能证明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隐瞒了什么。

吉尔伽美什顿时气结。

“哦,你是说我没被野蛮人咬伤的这件事吧?”

伊南看看吉尔伽美什的眼神,伸出自己的胳膊给看。

雪白的一段玉臂,没有半点瑕疵,连半个牙印儿都看不见,很难想象她曾经把这条手臂送到野蛮人的口边,从而把吉尔伽美什给护了一护。

“我从小身体有些特异,不太容易擦伤、挫伤、咬伤……所以连哈基什也奈何不了我。是不是,哈基什?”

伊南回头去找终于与他们重聚的小狮子。这头狮子一直被寄养在乌鲁克的营地里,据说这家伙在见不到吉尔伽美什的日子里始终不肯进食,如今被饿得只剩瘦骨嶙峋的一把骨头,但是却已经恢复了精神与胃口。

见到伊南伸手,哈基什伸出生着不少倒刺的舌头,在伊南手心手背“哧溜”了两下。伊南继续把手伸给吉尔伽美什看,白生生的一双小手,依旧连一点点擦伤,一个小破口都没有。

但问题是,吉尔伽美什看着这双手竟然看得口干舌燥。

他忽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腾到了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