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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南将脸孔贴在吉尔伽美什的脊背上,心想这个人对她而言果然如此特别。

只是吉尔伽美什对此毫无察觉,他甚至伸手拍拍马脖子,轻声斥那马儿:“老伙计,你好像不太行啊!”

伊南心想:这可能是因为马儿能感觉到它正干着两匹马的活儿,回头却只能吃一匹马的草料,所以有点儿小脾气。

这时她终于有机会让自己稍许平静,回忆便接二连三地涌上心头。

她认得这条路,她曾经乘坐幼发拉底河上的船只,以一个“民夫”的身份从西帕尔来到乌鲁克,认识了吉尔伽美什;又曾经逆流而上,随吉尔伽美什一道远征阿摩利,之后再返回乌鲁克,保卫那座城池。

但吉尔伽美什是什么时候瞧破她是个女人的?

至少在乌鲁克的小酒馆里这家伙还没有发现任何迹象——不然就凭王那样骄傲的臭脾气,他一定不会说出“娶妻当娶恩奇都”这样的话。

伊南由衷地对面前的人生出歉意:那时……那时真的不是故意想要欺骗你。

后来在阿摩利的雪松森林里,吉尔伽美什误食毒蘑菇见了小人儿,说了胡话要她变成女人再嫁给他。但是这家伙一旦清醒之后,就马上道歉了。

伊南就没有在意,认为吉尔伽美什依旧是看待个兄弟一般看待自己,再后来是阿卡德人来袭,两人一起携手守城,吉尔伽美什再也没有机会表露心迹。

直到时空隧洞出现bug……她再也没有机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出现在这个男人面前。

她却到这时才获悉了吉尔伽美什的全部心意。

现在回头想来,原本是有些迹象可察,甚至圣倡们的态度也很能说明问题……但是她真的没发觉。

伊南问自己:吉尔伽美什对她是这般态度,那么她呢,她也存着同样的心意对待这个男人吗?

她的答案是……不知道。

以前她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问题,即便感受到了心底正流动着的情绪也自然而然地把情绪都回避了。现在她终于不得不面对了,这种情绪却被歉疚之情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