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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的观察对象和可恨的观察者啊!

她身上背负的使命却像是一道深不见底地鸿沟,横在她和吉尔伽美什之间——

即便她能将吉尔伽美什抱得很紧,这道鸿沟依然存在。

即便在这个时空里她拥有无尽的生命,她依然无法永远陪伴某一个人。这是“长生”带给她的诅咒——在这个前提下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回报别人向她付出的感情。

但是此刻拥抱着这个温暖的身体,伊南却终于觉得有什么在她心底萌动,漫无边际地生长。

吉尔伽美什沿原路返回,伊南看他去的路线,应当是向西帕尔。

纵使吉尔伽美什意志坚强,整个人仿佛是铁打的,在奔驰一天之后,他到底还是选择在幼发拉底河沿岸的一座小村落休息一晚。

这里有乌鲁克的战士在此驻守,当即为王提供了食水,休息的场所和用来替换的马匹。

吉尔伽美什食不知味地吃饱,躺下,呼呼大睡。伊南像以前那样,躺倒在他对面,发觉他依旧张开胳膊,像以往那样,轻轻地把手搭在她身边——只是现在看来像是搭着一团虚空,令人见了为之鼻酸。

伊南就这样,在他对面,静静地看了一整夜。

她也会想起少年丹,想起杜木兹,他们都曾留给她极深的印象,但没人像吉尔伽美什这样,像一枚尖锐的钉子径直钉在了深心里,让她始终无法释怀。

第二天一清早,吉尔伽美什继续踏上前往西帕尔的路。“隐形”的伊南则像是磁石一样,牢牢吸附着吉尔伽美什,随同前行。

很快,吉尔伽美什回到了西帕尔,见到了前天和他一道围剿阿卡德人的乌鲁克战士。

战士们向王报告:“阿卡德人的首领悉数抓获,只逃走了一个专门为首领牵牛的奴隶。”

吉尔伽美什有些不信:首领都抓获了,反而逃走了一个奴隶——阿卡德人难道那么珍视奴隶的性命,由首领掩护着奴隶逃脱的吗?

但事已至此,再追究战士们的责任只会引起无用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