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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非总担心燕鸣远一怒之下拐走秦茉,毕竟江湖人啥事都干得出来。

而那家伙又是个脾气古怪的英俊少年郎,谁晓得他脑子里装了什么?

再三打听,秦姑娘对外宣称生病,却又每日定时亲临东苑,监督秦家仆侍,为贵客安排日常所需。

容非听闻她在家,始觉心安。

可静下心来细想,不对劲儿。

如果说,秦茉最初的“撩拨”出于无心,容非误会后自作多情,那么近期状况显然不同。

秦姑娘心里有他,但她不承认、不靠近、不接受。

她在躲他,不知源于生气、吃醋或害羞,教他如堕云雾,茫然不解。

容非少年得志,性子有高傲的一面,极其讨厌不明不白的落败,尤其——他还没来得及出招。

可她避而不见,他能有什么招?总不能无故拜访吧?万一她装病拒见,他能像贺祁那般抛下脸面、一而再再而三、死皮赖脸缠住她不放?

不不不,只可巧取,不可豪夺。

这一日,天色如青瓷透亮,薄云幽浮,天气不闷不燥。和风送来难得的夏凉,夹着繁花清芬,沁人心脾。

容非在院子里沏了杯狮峰龙井,雨前细芽,色泽嫩黄,茶汤如翠影落碧岫,虽无上好茶具,幸有长宁山佳泉,一道茶下来,心旷神怡。

楚然如常在外打听完毕,立即向容非禀报,说贺三爷刚从杭州归来,为表失迎之歉意,大肆宴请青脊众人到长兴酒楼用膳,并邀请明威将军孟都星同来。

明威将军孟都星早年出身淮王府,既是玉锦郡主母家的远房表兄,又师从南燕大侠燕峦岳,算是看着燕鸣远、杜栖迟长大,说白了,这伙人就是一圈子的。冲着明威将军的面子,杜栖迟再不爱应酬,也得赴贺家之约。

容非百无聊赖,猛然记起,青脊全体外出!那这时辰的东苑,岂不只有作日常安排的秦家人了?

也许,他该与秦姑娘偶遇一番,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