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高中生宿舍一到晚上都吵嚷得不行,蒋之野的宿舍也不例外。

宿舍四人从晚自习回来,凑在一起开麦打手游,打两局就准备睡了。

而五分钟前,蒋之野在窗台和ling聊天。

白炽灯的光源照下去,蒋之野英气的面庞浮着些许焦躁,眉头拧着,他染了一头银白的短发,在灯下有金属的光泽。

[您收到新信息]

他定睛一瞧,一张照片……戴手链的女孩儿的手。

所以,ling真的是女生?

蒋之野平常也和ling聊些日常,感觉对方更像同性。

但是那张照片,却是个罕见的黑长直漂亮妹妹。

这种感觉,就像一直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好兄弟,突然变成一个长发柔弱美人。

很怪。

但是……

蒋之野的目光久久钉在那句答复上。

——[因为我想戴给你看。]

“你小子伫在这里一脸怀春是怎么回事啊,”同桌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小心被网图骗了,我的建议是把这个妹妹的微信号发给我,让我好好鉴定……”

“我没打算网恋,只是双排而已,不要乱说。”

“切,我不信!”

……

费凌的回复石沉大海。

……蒋之野真的不喜欢女孩,又不好拒绝这种暧昧,只能沉默?

很好。

柳良辞发来新消息,提了明天回校的时间。

他回了句“好”,准备关手机的时候瞥见朋友圈更新。

点进去,是蒋之野发的一条朋友圈。

深夜11:29

怎会如此……

费凌想了下,写了句评论“怎么了”,倏然发现这条朋友圈显示已删除。

【他是在说你吧?】

‘不知道。’

次日一早,柳良辞做了早餐。

费凌的胃有些不舒服,只吃了一点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尝。

“你现在是小鸟肚。”柳良辞开玩笑,又担心他,“医生还是那么说?”

“就是吃药多休息,没别的,暂时不需要手术。”

费凌倒是不在意。

他出生时是早产,差点没养活,从小就三天两头地生病,后来家人信了偏方,让他蓄长发,说是扮做女孩才能躲开地府收命。

因而在蒋之野面前装女生,他驾轻就熟。

反正也不会正式见面,必要的时候用伪音就可以了。

【万一他要和你面基呢?】

‘我是女生,他应该不感兴趣吧。’

但这种事谁说得准。

因为系统的打岔,他一整个上午都在考虑面基的可能性。

费凌习惯在细枝末节之处纠结,这次也一样。

难以考虑出结果,他又和系统提了关于攻二室友的事:‘我打算和傅司醒多往来。’

【你要小心啊。】

系统忧心忡忡。

在人来人往的教室里,费凌给傅司醒打了个电话。

“你在学校?”他对通话的另一端说:“我的画笔落在宿舍里,桌上,蓝色套装,能帮我带过来吗?”

说罢,费凌听到那边沉默许久,微怔的一句“我现在过去”,立刻就挂断了。

费凌于是去了画室,补中期的作业。

他不缺画笔,只是找个理由把傅司醒叫过来。

画室没有其他人,费凌坐在里面等了十来分钟,听到了叩门声。

门开,一个高大男人站在外面。

傅司醒一身黑衣,神色气质与那身衣服一样沉郁。

学艺术的,对美都有自己的鉴赏风格,在费凌看来,傅司醒是大众意义上说得上俊朗的外表,身材高大、挺拔,比例很好,但他气质如玉石冷硬,给人感觉不好相处。大概也和他的出身有关,傅司醒来自声名赫奕的世家。

他看了眼男人手里的画笔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