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她已经想到了可能性,在藏匿这种事上,她的确不太玩得过前辈,看来他很可能一路上都发现自己的踪迹,若她直言过来给他送伞,却难以解释为什么要等他走之后,先给愚人众撑伞。

哎呀,这倒霉又愚蠢的东西,可真是会给他们的长官惹事呢。

安舒轻笑道:“正巧路过,前来送伞。”

她垂下眼眸去看地上两个除了脑袋其他都被淋湿的倒霉玩意,淡声道:“毕竟他们以前也算和你有关系,所以你才放他们一马,不是吗?”

果然啊,好人不能当,幸好她之前没有出手相助现在还有点回转余地。

“哦?确实如此,不过……”斗笠下流浪者的脸上挂着些许冷笑,“如今的我和过去已然划清界限,哪有什么情分可讲。”

安舒垂眸不语,然后伸出手咬了咬,一般她陷入纠结的时候,便有这个动作。

“雨大了,回家吧。”她道。

“家?你在说什么?我有这种东西吗?感情,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

安舒微微抬起头,看向他肩头。

快下雨了,小团雀没地方去肯定得先赖着流浪者的斗笠,此时它还不时啄一下自己被打湿的羽毛。

看见他阴晴不定的脸,安舒反倒是笑了一声:“哎呀,亲爱的阿散,你说这么多,是怪我没有先把伞递给你吗?”

少年抱着胸,眸光明明灭灭,眼角的红色都像是在对她的审判。

“看来,我得把话说的更清楚一点,你才能听懂,哼,愚人众现任第六席执行官,绅士,是你吧。”

“……”安舒垂下眼眸,捂住了嘴,肩膀也有点抖,伞撑得也没之前稳定,这让对面方才还面容阴沉的少年微微挑了挑眉,微微睁大眼睛,眸子转了转,还有些许慌张。

“你怎么了?被说中了?不至于要哭吧。”

安舒空闲的手摆了摆,不,实际上,她是笑的,这个称号实在是害人不浅,她之前就想纠正了。不过这两个字从流浪者口中说出来是真的让她有些忍不住了,今天无论如何,就算被打,她都得纠正了。

“那个,愚人众第六席真的不叫绅士。”她低声隐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