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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担心得对,泉州离临安太远,军队也靠不住,这趟差事是很难办。而且海外贸易的赋税占到大宋全国岁入的两成,一个弄不好就动摇国本,到时候连贾太师都保不了我们。”廖莹中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有办法了,你可以勾结他们走私,打入他们的核心,不就可以拿到他们的真实罪证了?”

“勾结他们走私?走私什么?”翁应龙疑惑问道:“以蒲家的势力,大宋的什么东西他们弄不到?还用和我勾结吗?”

廖莹中笑了笑,问道:“你说咱们把什么管得最严?什么东西最让其他国家垂涎?”翁应龙眼睛一亮,脱口叫道:“军火!”

……

因为事情太过紧急,廖莹中给贾老贼的信是用六百里加急发出,一路换马不换人,才用了十来天时间就送到襄阳,正准备领军返回临安的贾老贼览信大怒,一脚把桌子踹翻,咆哮道:“反了!反了!堂堂王爷、贵妃、国丈、国舅和无数大宋官员,竟然都被一个色目杂种买通,这不是大宋版的远华案是什么?”

“虽然还没有真凭实据,但一家商号敢于收买如此之多的官员和皇亲国戚,背后必然少不得有偷税漏税和走私禁品。”新任狗头军师子聪慢腾腾的说道:“只是这个案子牵涉的人太多,背景又太过复杂,怕是没那么容易处理。”

“管他牵涉到谁,本官还会怕他们?”贾老贼冷哼,坐到另一张桌子前,抓起笔说道:“福建的军队是高达兼管,他现在去了四川,本官这就给福建安抚使汤汉三写信,让他代管福建军队,协助翁应龙办案。”

“太师,且慢。”刘秉恕阻止道:“蒲寿庚连皇宫都伸得进手去,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福建安抚使衙门?就算汤汉三没被他买通,泉州地方上的军队却已经被蒲寿庚控制,汤汉三未必能指挥得了他们。海外贸易关系到大宋赋税收入,一个处理不好,只怕会动摇国本。”

“说得有道理,本官是不能用福建当地军队。”贾老贼迅速冷静下来,沉吟道:“从外地调兵?江西路的兵力基本上被本官抽空了,浙江路剩下的兵力必须保卫临安,只有广南东路的军队可用……”

“太师,何必舍近求远?”子聪阴森森的说道:“广南路安抚制置使夏老将军为人油滑,未必就敢去啃那只大刺猬。依小僧看来,泉州之事只有你亲自去,才能镇住局面,被蒲寿庚收买那些官员权贵也不敢反扑,而且你的嫡系军队跟了你这么多年,也该给他们发点财了。”

“本官亲自去泉州?”贾老贼细长的丹凤眼转向全国地图——贾老贼大军回师临安的路上,长江口和泉州之间,正好有那么一条海路航线。阴狠的笑容也渐渐浮现在贾老贼嘴角,贾老贼喃喃道:“不错,是该让弟兄们发一笔财了,大宋军队收复四川的军费,也该从地方上找补一点回来了。”

“听说蒲寿庚在泉州有一座棋盘园,精选三十二名美女充当棋子,白天供客人下棋用,晚上在房间里招待客人。”贾老贼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子聪和刘秉恕等人则个个露齿,会心淫笑……

第四卷 川中义 第六章 色是刮骨钢刀加强版

南宋咸淳二年十月十九日,在宋度宗赵禥的再三催促下,贾老贼率军从襄阳起程,押解察必母子等一干蒙古战俘返回临安。而在此之前,贾老贼征得宋度宗同意,已经释放了一批自愿接受大宋官职封爵的汉人世侯战俘,允许他们返回中原的原有封地,署理当地军政民政——当然,前提条件是必须承认自己是大宋臣子,打大宋旗号。为了安抚这些中原的地头蛇,贾老贼慷慨的允许中原免税三年,允许汉人世侯在地方上组织私家军队,爵位封地世袭罔替,并承诺世侯在遭遇外敌威胁时,大宋将提供军事援助,还更慷慨的释放了这些世侯被俘的嫡系军队,换来汉人世侯一片或真或假的感激涕零和忠心豪语——虽然贾老贼不信这些鬼话,大部分汉人世侯也不会把这些话当真。

在北方撒下一堆祸根后,贾老贼正式率军凯旋,和出发时不同,贾老贼回师临安的队伍规模无疑要小上许多,因为江西宋军被高达带去四川,广南宋军被夏德进带回了广西,曹世雄又领着大宋骑兵和部分临安宋军留在襄阳协助吕文焕重组襄樊防线,贾老贼实际上带回临安的,其实只有部分临安禁军和两淮宋军,还有就是部分蒙古俘虏和部分色目俘虏,队伍精简了许多。但谁也不知道的是,凯旋的队伍刚刚抵达鄂州,贾老贼就把指挥权移交给得意门生李庭芝,带着部分精锐军队悄悄离开了行动缓慢的大队,抢先踏上了顺江而下的行程。李庭芝则率领大队继续向临安缓缓而行,不使贾老贼离开主力军队的情况过早暴露。

为了确保行动神速和隐蔽,贾老贼率领的船队扮做商船,一路日夜兼程的赶往长江口,好在时已初冬,西北风不歇,贾老贼的船队借着风力速度极快,才用了七天时间就从鄂州抵达崇明,冲出长江口转入茫茫大海。虽然长江口距离临安已然很近,但我们公正廉明的贾太师贾老贼效法古之圣贤,过家门而不入,仅在舟山群岛补给了淡水和粮食就继续向南,一路直杀泉州。